次日一早,上河村的移民们开始恢复了以往的生活作息,太阳刚从天边露出来,男男女女,大人小孩,一起牵着驴子,带着农具,还有大捆的细竹竿前往自家的地里干活,管陶和井春还有田桥三人也带着大批的村民紧跟其后,他们都是去跟着学习的。
井春熟悉当地的情况,带着村民还有新来的移民去挖掘河里的淤泥当作肥料,村子里虽然已经挖了沤肥池,但因为粪便不够的原因,所以暂时还没有粪肥可以用,只能先用塘泥来救救急。
一部分人跟着井春去挖肥料了,剩下的人则是用着自家的驴子或者租借来的耕牛给家里的田亩耕地。
女人们则是在耕耘后的土地开沟起垄,然后带着沿着这些垄用竹竿搭起了A字形的支架。
管陶身边的村民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,都不明白这些新来的汉部落人要干什么。
不是说今天是来种菜的吗?怎么菜地里还要搭架子?莫不是用来给蔬菜遮阳?可这架子的朝向也不像是用来遮阳的啊。
管陶听到他们的讨论后,也看向身边的井春询问道,“井兄弟,她们这是在做什么?为何要在菜地里搭起这些竹架,而且这架子所用的竹子尚不足手指粗细,又搭的如此稀疏,这样的架子究竟有什么用?”
“哦,这个啊,这是种的豆角、黄瓜、丝瓜和棉花,其中的豆角和你们的豆子差不多,只不过这种豆子并不是要等它完全成熟的时候吃豆子,而是吃没有长熟的豆荚,我们把这种豆荚当作蔬菜食用,平时也叫做豆角,你现在看到的这种就是长豆角。
长豆角和黄豆不太一样,它是长在藤蔓上的,像绳子一样,会向外爬着生长,翠绿的叶子能铺满地面,如果周围有什么树木或者灌木,就会自动攀援而上。
我们在地里搭上这些架子,就是为了让豆角长出来藤蔓主动爬上去的,这样就不会铺的满地都是,浇水施肥采摘都很方便,还能节省土地面积,将土地最大程度的利用起来。
黄瓜和丝瓜也是蔬菜,同样是生长在藤蔓上,所以需要搭架子来种植,不过这东西如果不是拿去卖的话,就不用种很多,丝瓜每家种上两三棵,结出来的丝瓜你们一家都吃不完,这东西夏天长的很快,一天就能收一箩筐,天天吃都吃不完。
黄瓜稍有不同,虽然结的也很多,但这个多种一点没关系,就算吃不完也可以采摘下来进行腌制,腌制好的黄瓜爽脆无比,还可以长期储存,平时可以拿来早晨佐餐,若是正旦节肉吃多了,还可以用腌黄瓜解腻。
还有这棉花也是,棉花虽然是织布用的,并不能食用,但也和豆角一样都是生长在藤蔓上,长大后会在藤蔓上结出很多的荚果,荚果刚长出来的时候绿色,然后逐渐成熟变硬,发黄,等熟透了之后就会变成深褐色,中午的太阳一照,它就会自己炸开,分成四瓣花瓣,那些棉花窍维就长在它的花瓣中。”
管陶听完井春的解释,口中不禁啧啧称奇,这样神奇的植物,他们还真没见过,也不知道汉部落都是从哪弄来的这些好东西,又是怎么想到要去种植利用它的。
等管陶自己理解了之后,他又开始给周围的村民们转述这些介绍,然后便开始跟着移民学习捆扎架子的技巧。
那边的男人们运来了淤泥当作肥料,给田地耕耘施好了好了底肥之后,也就开始种植豆子还有辣椒和花生。
这三种作物中,豆子不用起垄,可以直接密植条播,而且这样可以更好的肥田,花生和辣椒有条件的话还是起个垄比较好,花生的荚果长在泥土下面,比较怕涝,如果开沟在垄上种植,就能让花生略高於地表,保持水份适中,不过被淹到,浇水的时候直接在沟里灌水就好。
辣椒不能种的太过密集,而且容易烂根,最好是先开沟起垄,然后再用穴播的方式进行播种,从而使辣椒保持一定的株距。
村民们性质高昂的跟着学习种植技术,一直到早晨七八点锺,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,做好了早饭的女人们才挎着竹篮子到地里给自家男人送饭。
其他人家的女人,确实只挎了个篮子,但是谢里家的媳妇却挑着扁担担来两个木桶,里面装的都是现煮的豆浆还有滑嫩无比的豆腐脑。
他们家孩子还在后面拎着篮子,里面装的都是配菜和佐料,汉部落移民这边,因为今天要下地干活,自然不可能再用粥水来打发肚子,馒头大饼总是少不了的,甚至还有人家一大早就包了粽子当作主食,倒是蒸米饭的基本没有。
谢里看见自家媳妇挑着担子走来,他连忙过去迎接,将扁担接过来之后,才放到田亩旁边的土路上,然后对管陶他们招呼道。
“来来来,管大哥,田兄弟,井兄弟,你们快过来尝尝我们家做的豆浆和豆腐脑,这可是我们那边最常见的好东西,家家户户都要吃这个的。”
听谢里的邀请,管陶自然很高兴,田桥和井春也不客气,他俩看见那两个桶的时候就已经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了。
“哎呦,可馋死我了,来这里两个月了,早就馋豆腐脑了,在这里想吃都吃不着,要不是你们过来,我恐怕还得半个月才能闻到这股豆浆味儿。”井春直接小跑了过来,自己就开始找碗去盛了。
“呵呵,你才两个月,我是早就跟着郡守大人过来的了,好几年都没尝过这个味道了,都快忘了豆腐是什么味儿了,今天咱也沾沾光,在你们这蹭碗豆腐吃。”田桥也哼哼着说道。
管陶听完也是兴趣大起,好像汉部落的人都很喜欢这种食物啊,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。
井春已经从篮子里找来了一摞白瓷碗,又拿了铁杓开始盛了,他盛的是白豆腐,也就是半碗豆浆,再往里面填半碗豆腐脑一起喝的吃法,在汉部落很是常见。
除了这种吃法外,还有豆腐脑加红糖,又或者是熬一锅咸卤浇在上面,再放上一点油辣子,就着烧饼吃,那绝对是一绝。
所谓的咸党和甜党之争,那是幼稚的小孩才做的选择,成年人全都要它不香吗?
咸豆腐脑和甜豆腐脑各有各的吃法,反正罗冲两种都很喜欢。
不过今天谢里家弄来的就只有豆腐脑和豆浆而已,因为糖太贵,这里又没有卖的,他们就算舍得给大家吃,吃完也买不到。
至於咸卤,现在连菜都没有,弄哪门子的咸卤?有口腌黄瓜吃就偷着乐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