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多时,就有人来报,张均几人求见。
让几人进来。王宵猎道:“昨天我们进城,你因何不来见我?”
张均叉手:“末将前来求见来着。只是知州饮酒,而后便犯了酒病,只好等到今天。”
王宵猎叹了口气:“知邓州的谭兖早有预谋,要赚我进城,他好弃城逃路。若早得你的消息,我也好早做准备,不必如此被动。”
张均叉手道:“末将在邓州一个多月,早知这个谭兖不是做大事的!本想来提醒知州,可恨那厮做了手脚,昨夜进不了州衙!”
说完,张均心里七上八下。今天早上,听说谭兖带着手下乘夜跑了,张均也吃惊不已。以前想过无数种可能,哪里想到谭兖会突然逃跑?不过自己在邓州这么些日子,若说没有想到,岂不是让王宵猎小瞧了自己?临来之前,张均与手下几人对过口供,只说自己想到了,只是没有机会通知王宵猎。
王宵猎哪里会在这种事情上动心思?自己多少事情要做,若小肚鸡肠,在大事上就耽误了。
问了张均这些日子的情况,王宵猎没有多说,让他下去休息。谭兖突然逃跑,张均这些日子探听来的消息全没了用处。现在最要紧的事情,是尽快消灭杨进。
张均告辞离去。刚刚转身,王宵猎突然道:“对了,还有一件事,还是现在告诉你。”
张均叉手:“不知何事?”
王宵猎道:“前些日子,汝州突然兵变。那些乱军闯进你的家里, 掳了你母亲去。前些日子,他们向叶县去了,我命解立农在后追赶。吩咐解立农,一定要救你母亲。”
张均一下怔住。在他心里,对於母亲有一种复杂的情感。那是自己生身之母,小时母慈子孝,过了十多年幸福日子。可自从金军南来,父亲被掳,很多事情就变了。母亲吃不了苦,在蔡州的时候,与当地一个员外勾搭在一起。那个时候,张均觉得一是对不起父亲,二是觉得丢脸。到底是少年,抄起刀把那员外杀了,参军遇到了王宵猎。
现在呢?自己对母亲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?张均说不出来。说讨厌母亲,却忘不了一二十年的幸福时光。说是喜欢吧,心里总觉得怪怪的。
沉默话久,张均道:“不知知州欲要我怎么做?”
王宵猎叹了口气:“母子天性,哪里能够放任不管?如今谭兖逃走,我不能放任不管。中间的唐州也没有官员,正好一起接手过来。杨天松南逃,已经进了唐州。我虽命解立农追赶,却不能真正放弃了叶县。这两日打败了杨进,你就带兵去唐州,把母亲救回来。”
张均听了,叉手道:“知州恩情,无以为报!”
王宵猎道:“现在乱世之中,这种骨肉分离的事情,我实在见得太多。但有可能,能够让一家团聚是天大的好事。你先回去,这几日好好休息。”
张均道谢,告辞离去。
对於王宵猎来说,这些日子确实见多了生离死别。这一场大乱,没受到影响的有几人?就是自己家里,父亲也战死阵前。乱世太苦,见得多了,慢慢就会变得麻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