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宵猎想来想去,自己现在没有本钱,又说过了不向百姓加税,似乎只能借贷了。可惜的是自己崛起的时候太短,信用不高,不知道百姓愿不愿意借给自己。
按说这是国债,利息不应该高。不过,由於自己的信用还没有建立起来,只能按此时民间利息,年利两成来算。只要过了这几个月,一成利息又算什么。
看着众人,陈与义心里七上八下,不知道他们怎么想。说实话,王宵猎要借债,不管怎么样都能借来。软的不行,难道不会来硬的?但用强硬手段,损坏的是自己的信用。官府的信用很值钱的,一旦被破坏了,想挽回可就难了。对於某些人,觉得有强硬手段可用,做事肆无忌惮,最终会搞得自己信用破产。
过了一盏茶的时间,下面有人大声问道:“官人,不知此次观察要借多少钱?”
陈与义道:“最主要的是官员俸禄,观察实在没有现钱了。粗略算下来,我们襄阳府就要三万贯足钱才够。还要帮帮其他州府,应该要十万贯足吧。”
“十万贯?!”下面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。“这也太多了些!”
陈与义叹了口气:“没有办法。不发现钱,许多官吏家里也揭不开锅。不过你们放心,等到收了夏税和秋税,连本带利,一定会偿还给你们!”
下面的一众员外听了,又议论起来。声音嘈杂,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。
过了好一会,才有一个员外站起身来。向陈与义拱手:“官人,在下田英,在城里有一家酒楼,一家绸缎铺,还有一间金银铺,家里算是有些薄财。适才官人说观察现在缺钱,我们这些人商量,应该出钱相助。观察什么人?金兵来的时候,带着乡兵进京勤王。后来守家乡,杨进那贼叛乱,观察一路追到汉水边,剿灭杨进。没有观察,我们岂不是都要任由杨进鱼肉?只是,若是三万贯,我们凑一凑还可以,十万贯实在是太多了。不如这样,三万贯就算是我们助官府的钱,其余七万贯算是借贷如何?”
听了这话,陈与义一下子怔住。过了一会,才感忙说道:“好,好,如此有什么不好?难得你们如此慷慨,官府承情!我必禀明观察,以后必然相谢!”
田英道:“官人,我们自己有眼情,什么事情都看得清楚。自观察到了襄阳,再没有人闹事,市井繁荣,大家都有钱赚。这个时候,已经非常难得。而且观察减免税收,不许坏人滋优我们生意,大家都受其恩惠良多。一时缺钱,自该我等出力。”
陈与义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。 本来作为宋朝官员,对现在的局面不会太意外。宋朝从立国的时候,太祖就有名言,藏富於民,关键的时候这些富户的钱就是朝廷的钱。如金兵围城,为了让金军退兵,开封府的富户就曾经大量向朝廷捐钱。官方一时缺钱,让大户捐献不是稀罕事。这有时代特色,不能跟后世相比。奈何王宵猎来信的时候,按照自己的经验,觉得此事非常艰难,说得严重了,让陈与义心中也没有底。王宵猎不强调,他反而不会这么紧张。
在王宵猎印象里,所谓大户,必然都是渔肉百姓,心机狡诈的。想让他们捐钱,买国债,那是千难万难。却不知社会是发展的,富户并不总是能样。最少在北宋时期,老实做生意的人,很多并不介意在官方困难的时候出力相助。
生意人与势力人家,并不完全重合。最少在这个时代,还没有经过激烈的内卷吞并,靠着正经做生意富起来,不是什么稀罕事情。前些日子王宵猎处理的,多是地头蛇一类。他们没了,生意人的生意反而会更加好做。从心理上,他们认可王宵猎。
见大家对借钱并不抗拒,陈与义喜出望往。吩咐酒家,准备宴席,宴请今日的员外。江边酒家是官府所经营,肉烂在锅里,倒不怕浪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