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然科学家对此认识得比较清楚,有的人会迷茫,有的人会认为有神,有的人会认为我们所有的知识都是错的。虽然有人会指出,科学家认为的神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神,其实没多大用处。其核心还是认为有一个特别的存在,已经完全认识世界。社会学家则不然,觉得自己已经认识了真实的世界,更进一步还有人认为自己由此总结出来的理论,或者是规律,是完全正确的。这种思想太过於自大了,真实的人类世界,哪怕一切摆在你面前,也未必能够认识。
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认识世界,所有的主义与规律不足为恃,是重要的一步。认识不到,甚至还以自己东摘一句,西借一句,向人争论而自得,就更加不足取。
许多哲学家,因为学了欧洲的哲学,会说中国之所以产生不了科学,是因为中国人的思想里面没有理性世界。甚至有人说,这个理性世界,是思想自由的彼岸。认识不到这个彼岸,说明了思想文化的落后。中国为什么没有产生科学,工业革命为什么没有发生在中国,已经有太多的人提出了太多理论。这些理论大多数看起来都非常有道理,然而没有什么用处。事实就是这样,事后的分析有用,可以让后来者吸收别人的优点。但用处绝不是抄别人,并由此批判什么。
欧洲人有一种普世情怀,或者说传教思想。总觉得比别人强了,别人就要像我这样,一切都跟我学。那是欧洲的文化,跟其他人无关,世界也从来不是这个样子。人类的发展,从部落到国家,再到国家集团,这样一步步发展下来,将来会怎样没有人知道。但在国家林立的时候,就必须以国家为基准,坚定地守住国家的界限。特别是中国没有普世情怀,就更加如此。
老子认为的理想社会,是鸡犬相闻,老死不相往来。后人说这是老子的局限性,总之是老子根据他那时候的社会现实,得出的结论。后世的社会,人类结合越来越紧密,当然不能如此了。如此来批判老子,也大可不必。谁又知道,随着人类发展,最后又如何呢?
对於世界的认识,人类其实真地好像孩子。自然科学领域,正确和错误相对比较明显,科学家看得比较清楚。社会科学领域则不然。许多人认为世界就在这里,看得见,摸得着,没有什么是自己不能知道的。总结出规律来,甚至形成了思想和主义,就觉得这是世界真理,是绝对正确的。由此对人类的过去和未来的描术,就一定是正确的。许多时候这种看法跟宗教一般,非常顽固。
可以这样说,只要认为自己的认识是绝对正确的,那就一定是不正确的。人类对於自然和社会的认识,必须处於这样一个状态。明确知道知识和研究一定不是绝对正确,而是相对正确。同时还要相信自己的认识和研究是有现实意义的,在某个阶段是正确的。绝对正确与相对正确,必须要清晰地分开。
中国哲学把世界分阴阳,发展到后代,又有了矛盾论。这些研究是有意义的,但却不能就此认为这就是世界的真实。知道这不是世界真实,又能够熟练的使用这些理论,才是正确的做法。
王宵猎看着天上慢慢升起来的一轮明月,心中百感交集。这些认识,说起来其实很简单,但清楚地认识到却不是一件容易事。说给别人听,大约别人会觉得自己是疯子。
面对复杂的世界,我们经常说,要从这些复杂中,总结出简单规律来。用这简单的规律,来认识世界,解决现实问题。但实际上,简单的规律能不能说明复杂的世界?实际上是不能的。但总结简单规律的工作有没有意义?这当然是有意义的。但是对大多数人,前面的不能不适合说清楚。
知道自己做的是错的,还要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样做有意义,有什么意义,让人精神错乱。最终从这里面走出来,既能够跳出来看问题,也能够处理实际事务,实在有些难。
饮了一口酒, 王宵猎对姐姐道:“这个世界上,想要活着很简单,但要活明白,那就难了。如果阿爹没有起勤王军,我守着这个老家,许多事情根本就不会想,活的简单而快乐。阿爹起兵,不幸战死沙场,由我来带这支军队,就没有这么简单了。许多别人不用想的东西,我必须要想。许多别人根本不会注意的事情,我必须要注意。哎,我烦恼了近一年时间,最近终於想通了。但愿以后不再烦恼。”
许多事情不面对,我们不须要想那么。纵然闲时想想,也不会追求正确。但当事情临头,就不能如此草率了。如果是闲谈,说你到了古代怎么救天下危局?许多人都能够侃侃而谈,能想出无穷无尽的办法。许多人觉得,自己三言两语,举手抬足,所有的危机都会烟消云散。但真到了古代,才会发现那些大多都没有用处。想解决问题,必须要脚踏实地,认真去做。
便如前中国面临灭国的危机时,许多仁人志士,抛头颅、洒热血,救国救民。很长时间,教员其实并不能说服别人,也得不到支持。反而是从苏联回国的王明等人,满口大道理,深受欢迎。最后的结果历史给出了答案。只是,绝大部分的人,依然还是会相信王明那样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