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人道:“你是一县之主,哪里有自己花钱吃喝的道理?都是公吏们办的,哪个知道花多少钱!我只说你去了襄阳许多日子,一定要丰盛一些!”
隋横一拍大腿:“唉呀,我就是怕这些事,你又办了出来!知不知道,此次去襄阳,镇抚说了官员不许让公吏花钱。要么就花公使钱,要么就是自己俸禄!不说以后,就连以前的,都要还回去!自我到顺阳为官,日常吃的喝的,全是公吏们操办。这些钱,都是要还回去的!”
夫人听了不由怔住。过了一会,才道:“这是什么规矩!你做个知县,每月俸禄没有多少,不让公吏奉承我们吃喝,岂不果饿死!”
隋横道:“夫人,这些话不要再说了。镇抚明令,两个月内,必须把挪用的公款,或者是让公吏们给自己花的钱还清。还不清的,就到银行借款,以后从俸禄里面慢慢扣。两个月后,陈参议会带人到各地巡查。凡是查出没做到的,立即除名!”
夫人冷笑:“这个镇抚就是吹大气的!许多官员,他查得过来?把官员都除名了,哪个替他来当官治理地方?我就不信,这样事情真能做得下来!”
隋横叹了口气,道:“刚开始,我也是这样想的。结果在襄阳待了几天,官员们慢慢明白,此事不会打任何折扣!镇抚灭了杨进,刚到襄阳的时候,几乎没有什么官员,还不是到了今天?镇抚明白跟我们说了,大不了回到两年前,没有官员,再想办法就是。”
正在这时,一个吏人过来,说酒席摆好,让隋横前去赴宴。
隋横连拍大腿:“唉呀,今天又是一餐,再少怕不是也有几贯钱!”
吏人道:“夫人吩咐要丰盛一些,小的们不敢怠慢,实实花了十二贯!”
隋横听了苦笑:“好, 好,知道了。这些钱,你们都记下来,我以后自会还你们。”
看着公吏满面困惑地走了,夫人道:“若是如此,这官当着还有什么意思?饭都没得吃,不如你挂了官印,我们不做了!”
隋横道:“你胡说些什么!现在这样世道,吃饭的地方容易找么?镇抚说了,以后的俸禄,全部都发实钱,不许丝毫折支。现在依然发禄米,等过些日子,买米容易了,全部都改为发钱。我这个知县一个月实有二十五贯足钱,四石米,怎么吃不起饭!”
此次在襄阳,王宵猎对属下官员的俸禄做了调整,按朝廷禄格向上靠。一般来说,顺阳这种中下县,知县并没有二十五贯,王宵猎全部按照上等县发放俸禄。
在这个时代,不做官,一个月赚二十五贯钱,可是非常不容易。特别是战乱之后,到处都是荒田没有人耕种,就连乡下的地方都招不到佃户,更不要说别的。除非是做商人,愿意受各种风险,才有可能赚到更多的钱。朝廷的禄格,虽然理论上有那么多钱,实际加上折支,各种杂七杂八,到手能有一半就算不错了。王宵猎发实钱,实际上相当於加了俸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