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这时,外面传来纷杂的吵闹声。
姜敏叫过亲兵,问道:“外面怎么回事?因何吵闹?”
亲兵道:“来了一个老者,说是明天可以给我们当向导。可是听村民说,这老者是个游手闲人,村子周围的路都不熟悉,更不要说山路。只是这老者赖在门外只是不肯走,是以吵闹。”
姜敏听了,起身道:“我出去看看。明天一早赶路,不可以耽搁了休息。”
走出门,就见一个衣衫破烂的老者站在那里,陪着笑跟卫兵说话。卫兵扳着脸,只是不理他。
姜敏走上前,道:“夜色深了,将士们吃了饭要及早休息,你们因何吵闹?”
老者见姜好似是个当官的,眼睛一亮。整一整衣衫,走上前拱手道:“这位官人,小老儿是本村人氏,名叫杜五郎,人称花胳膊杜五。听闻你们是官军,要跟金军厮杀,我们村民哪个不欣喜!只是这附近的山路崎区,没有人带路可不行。小的不才,愿意为大军带路!”
姜敏上下打量了一番杜五郎,沉声道:“不必了,我军中自有向导。”
“不成的,不成的。”杜五郎连连摆手。“这山中的道路与他不同,不是这村里的人如何认得!”
卫兵凑上来小声说道:“统制,村里的人说了,这个杜五郎自小游手好闲,哪里认得路?他是看我们带刀带枪,来讹我们。若是真带上他,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!”
姜敏点了点头。打量杜五郎,见他衣衫破烂,身上倒是收拾得干净。细皮嫩肉,一看就不是寻常的种田农家。笑容里透着期盼,又透着几分虚假,让人看了不舒服。
姜敏道:“大军作战,不是儿戏!军中有了向导,对这周围都非常熟悉。老丈的心意领了!还是早早回去歇息,明天我们还要赶路。”
杜五郎只是摆手:“不成的,不成的,这里的山路一般的人哪里认得——”
说到这里,突然急剧地咳嗽起来。杜五郎急忙用手捂住嘴,有鲜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。
姜敏吓了一跳,急忙道:“你怎么回事?怎么有血从嘴里流出来?莫不是受了伤?”
杜五郎道:“不妨事, 不妨事。我咳几声就好了。不妨事。”
一个村民向院里送柴,看到杜五郎的样子,道:“今天上午杜五家里进了女真人,把他一身好衣服扒走了,打了顿。想来是那个时候留下的伤。”
姜敏点了点头。问道:“你可知道这个杜五因何要给我们做向导?”
村民道:“杜五自小游手好闲,只是赌博为生,所以得了一个花胳膊的浑号。我们村子外面的路他都认不全,怎么识得山里的路?他的儿子儿媳前几年都去了,只留一下小儿跟他相依为命。那小儿被金军抓了去。想来是他放不下那个小儿,所以要随着你们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姜敏点了点头,终於知道了杜五的来历。
金军离开村子的时候,带走了四五个小儿。其他人家相信官军,没有来捣乱。只有这个杜五郎不知道怎么回事,赖了姜敏的军队一般,非要跟着一起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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