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窗边,陈校辉看着窗外。
已经是二月了,树边的柳枝已吐绿,白玉兰满树琼装,分外好看。白玉兰下面,一株海棠被妆成了粉色,映着旁边的几株桃花,格外好看。
陈校辉赞道:“洛阳二月花如锦,真是锦团簇就的地座城市!”
一边喝着酒,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,只觉得人生如此,夫复何求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一个铁塔一般的大汉出现在楼梯口。伸头看见陈校辉在那里饮酒,喊道:“三郞真是好兴致!一个人饮酒,不觉得孤单吗?”
陈校辉转头看见,急忙起身道:“原来是六哥来了,快快请坐!”
大汉到陈校辉对面坐下,看了桌子上的菜道:“这么点肉,是要喂鸟吗?快快多上些肉来!”
陈校辉笑道:“我可没有哥哥的大肚皮,哪里敢多要?”
说完,叫过小厮来,再切一盘酱牛肉上来。
大汉叫卢宗元,与陈校辉同乡。陈校辉家境小康,家里几百亩地。卢宗元除了自己的二十亩地,还向陈家租佃了五十亩地,是以二人从小认识。
宋朝时候,地主和佃户之间的关系不像后来明清时那样等级森严,但分别还是有的。卢家的人对陈家的人一向恭恭敬敬,甚至有些巴结。直到卢宗元和陈校辉,从小两个人就玩在一起,卢宗元并不让着陈校辉。直到后来陈校辉入了学,与卢宗元见面就少了。
特别是今年,王宵猎用官钱建营田所,有些甚至就是营田所的村庄。田地是官府的,佃户条件比民间好得多,引得佃户地位上升得很快。陈校辉家把地租出去,收入也不多,与卢家的地位拉近了。
现在卢宗元在附近的码头做搬运工,由於身高力大,成了一个小首领。最近被官府和同行推为工头之一,地位直线上升,陈校辉也不敢小看。
连喝三碗酒,卢宗元把碗拍在桌上,道:“你们这些人,读过两本书,会写几个字,便就喜欢喝这种米酒!没有一点酒味,喝了淡出个鸟来!”
陈校辉笑道:“是我的错了。哥哥来了,该当拿烈酒才是。”
叫过小厮,吩咐上了烈酒来。一连喝了两碗,卢宗元才满意地放下酒碗。
连吃了几块牛肉,卢宗元斜眼看看陈校辉,道:“今日有什么好事情?你请我喝酒吃肉,定然心中快活极了。”
陈校辉左右看了看,见并没有客人,才低下头压低声音道:“今日我到金银铺里,换了五十两银铤。”
卢宗元一惊,急忙问道:“用的你画的会子?”
陈校辉重重点了点头, 嘴角带笑。
卢宗元道:“这可了不得!有这门手艺,你以后发达了!”
陈校辉叹了口气:“可惜是我画的,不是印的。会子这个东西,如果不能印,终是发不了大财。用了半年时间,我才攒出一百贯,太慢了!”
卢宗元笑道:“贪心不足蛇吞象!半年一百贯,一年就是二百贯,你做什么生意能赚这么多钱?兄弟,做人不要那么贪心,细水长流就好。”
陈校辉点了点头。是啊,一年两百贯,不少钱了。多少大财主,表面上看着穿的是绫罗绸缎,实际上也赚不了这么多钱。一年赚这么多,相当於一个低级官员了。
感叹了一会,陈校辉道:“今日到金银铺里换银铤,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。交钱的时候,也许是钱太多,那个收钱的拿到一边看了好久。那时候我这个心啊,都跳到嗓了眼了!还好最后他没有看出来,把钱收下了。”
卢宗元道:“金银铺里收钱的,可都是人精。一辈子看过多少钱?我们看不出破绽来,不代这些人看不出来。”
陈校辉点了点头:“是啊,是啊!要是当面看出来,不知道多么尴尬!可这么多钱,若是买其他东西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花完。不买金银,那买什么?”
卢宗元饮一杯酒,皱眉沉思,没有说话。
陈校辉道:“今日到金银铺一趟,我这个心啊,直到现在还卜卜跳个不停。六哥,你帮我想个办法。你的手下有几百个人,总能想出办法来。”
(这几天病得很厉害,更新不稳定,大家见谅。)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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