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到丑时,完颜奔睹已经完成了准备。人已着盔,马已上鞍,全军已经整装待发。阿里喜为主人一切准备好,很多也是穿盔戴甲,随时准备上战场。
完颜奔睹有兵两万,按规定一个正兵可配一或两个阿里喜,实际兵力超过四万。这样的两万兵力,对阵宋军四万绰绰有余。平遥城外的宋军,不过四万而已。
丑时一刻,完颜奔睹从祁县出发,直向南边的平遥县城奔去。到了城外,全军略作歇息,静静等待进攻的时刻到来。待听到城中一声炮响,全军纷纷上马,直向城外杀去。
吴玠刚刚入睡,听见城中炮响,暗叫一声不好,翻身而起。匆匆穿戴盔甲,上马巡视。
只见一支金军从南城门而出,直向宋军的军营冲来。
吴玠急忙指挥兵马,利用营垒的防御设施,与赶来的金军战在一起。
军营有寨墙,有鹿角,若有了防备,想攻破并不容易。再加上营寨中的军队可以登高观察,找出敌人的弱点,从营寨中集中兵力出击,进攻方一般占不到便宜。
吴玠登上望楼,观看金军的主攻方向是自己的正门。便指挥部队,向中间聚集。
正在这时,就听见营寨后方传来人喊马嘶声。急忙命令亲兵前去查看。
不多时亲兵回来,叉手道:“制置,营后来了大股金军,寨墙眼看就守不住了!”
吴玠大吃一惊。急忙从望楼上下来,翻身上马,直向后寨奔去。跑出不多远,正遇见一员金将,帅领几百金军杀来。吴玠大喝一声,抖一抖手中枪迎了上去。
那金将看见吴玠迎了上来,不由大喜。道:“这是个大将,拿了他奇功一件!”
说完,挺起手中枪,看准吴玠,催马直直袭来。
吴玠看势不好,手中枪只是轻拨了一下金将的枪尖,拨马到了一边。
看看四周,吴玠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营后怎么如此多的金军?”
一个亲兵快马奔到身边,道:“大事不好了!制置,营后来的金军怕不是有数万人之多,营寨已经破了!”
吴玠愣了一会,道:“莫不是金军的援军到了?若是,万事皆休!”
正在这时,前面的金将刺倒几个宋军,再次向吴玠扑来。吴玠不敢恋战,带人向营后奔去。到了后寨,就见寨墙早已被踏破,数不清的金军正涌进来。
宋军本来正对付前面的完颜彀英的部队,突然后营被突入,如何抵挡?被金军前后夹击,在军营中挤成一团,根本没有还手之力。被分成一小坨一小坨,苦苦支撑。
吴玠问身边的亲兵:“城对面刘錡的军寨如何?”
亲兵道:“被金军内外合击,与我军相差不多,也是苦苦支撑!”
吴玠叹了一口气:“我军冲冲破不了平遥城,才有如此祸患!打不得了,退吧!”
说完,组织自己剩余的部队,慢慢合到一起,向城南退去。到城外五六里,与刘錡的军队合为一军,继续南撤。
金军一直紧紧跟在身后,对宋军追击骚扰。直到离平遥十几里外,吴玠才把军队合到一起。选一处小高岭,用他所独创的叠阵法,把金军射退。
收拾残兵,清点人数,宋军损失了近一半人马,再也无力包围平遥。只能收拾残部,退往介休。
第二天早上,赵鼎得了平遥战的消息,一口血喷了出来。扶着桌子缓缓坐下,脸色灰败。
綦崇礼吓了一跳,忙命人扶着赵鼎到后边躺下。参谋和参议四个人,围着床一刻不敢远离。
过了很久,赵鼎才悠悠睁开眼睛。对綦崇礼道:“平遥一败,前线万事皆休。金军的援军已经到了,我这次进攻太原大败亏输,已经无法可想。你告诉王宣抚,这场仗怎么打,要看他的了。”
綦崇礼忙道:“都督,败一场而已,未必是输。若把军权交给了王宣抚,可就无法可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