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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若海苦笑道:“无故猜忌君上,臣子所不敢为。”
王宵猎道:“不是不敢为,而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猜忌君上。没办法,皇帝的权威太重,重得别人在背后都不敢抬起头了。你们想说就说,想不说就不说。我心里自会判断,你们是倾向於我,还是倾向於皇帝。”
陈求道道:“有什么不敢说的?按理公断即可!靖康之后,今上四处辗转流离,包括宣抚在内的众英雄竞起。有的确实如流寇一般,四处作乱,如李成、孔彦舟之流。但还有如宣抚这般的好汉,一心只打金兵。官家带的官军打不过金人,宣抚只好自成一派,与金军连年征战。到了今日,宣抚坐拥三十万大军,那又如何?如果官家猜忌宣抚,甚至想除之而后快,那就说明他不适合做天子!如果没有,才值得宣抚拥护。宣抚若要问我支持谁,因为官家还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来,当然支持天子。只不过引起大臣防范,我支持宣抚。总而言之,现在明面上,宣抚与官家的目的还是一致的,两个都支持。如果官家要收拾宣抚,我则支持宣抚!”
陈与义道:“我与得之想法一致。”
汪若海看看两人,道:“我的想法又有什么区别?现在难的,是官家没有说出要对付宣抚的话,而要宣抚面圣。去还是不去?去则宣抚危险,不去又得罪君上。”
王宵猎淡淡地道:“你们认为我必须去襄阳,无非是襄阳太近,推托不得。有什么推托不得的?我只要托言公事繁忙,不便前去,官家还派人来绑了我去?”
听了这话,三个人都是一愣。是啊,王宵猎坚持推托,赵构又如何?给赵构一千个胆子,也不敢撕破脸。
王宵猎道:“二月初,得之代替我走一趟襄阳吧。到了襄阳,记住万事少开口,不会有什么大碍的。”
陈求道拱手道:“多谢宣抚信任!”
王宵猎看了看三人,见三人神色泰然,重重点了点头。道:“正是初春时节,风和日丽,我们赏一赏春光吧。”
邓州穰县张村镇,张驰的父亲张定站在村口,看着村子外头种的绿油油的麦田,嘴里嘟囔了句:“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,现在真是好年景啊!”
说完,转过身,看着升起的朝阳,心中充满了欣喜。
三郞穿着一身青衫,从村外面回来。见到父亲站在村外,行了个礼道:“阿爹!”
张定点了点头,问三郎:“从学堂回来啦?五郎怎么没有一起回来?”
三郎道:“五弟因为年纪小,一日假时间太短了,住在学堂了。”
张定叹口气:“是啊,五郎小小年纪,就要出去念书,委屈他了。快回家吧,你妈妈给你做了好吃的。”
五郎答应一声,快步向家里走去。
去年下半年,张定家里听闻襄阳府要做为行在,因为张驰在王宵猎军中当官,便举家迁到了穰县张村镇。这里离家乡不远,水土气候类似,倒没有什么不习惯的。只是五郎因此失了柳编产业,便根据张驰的建议,进学堂读书。想着读了书后,也考到军校去。
张家已经不是从前的小门小户了,在村里有好大一片院子。院子里有花园,有亭台楼阁,一眼看上去就是大户人家。只是张驰遵从王宵猎的想法,并不雇佣僮仆,只是使用几个庄客,显得有些冷清。
张三郎进了门,先回住处收拾一下,再去给母亲见礼。
母亲正在院子里晒太阳,见到张三郎进来,喜道:“三郎乖乖我的儿,好些日子不见了。明年让你阿爹在我们村里建个学堂,你就不用住到外村去了。”
张三郎笑道:“明年我就该毕业出来了,建学堂有什么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