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却不知道他年纪更小的时候,过得也凄苦。
阿沅心中一时五味杂陈,眼角的眼泪有些挂不住了。
“那后来霍爷又为什么会流落在外?”阿沅红着眼眶问道,声音也有些颤抖。
霍擎:“我那同父异母的兄长要娶亲,女方是镇上员外之女,彩礼已掏空家中积蓄,但为把酒席办大,他们想了个阴损的办法。我偶然偷听到他们母子二人欲把我卖了。”
“卖到大户人家只能拿十两的买断钱,但卖进皇宫中做太监却能拿三十两,他们选择了后者,我当晚就逃走了。”
霍擎这些往事说下来,没有一丝的波澜。
阿沅眼眶通红,把脸转向了一边,偷偷的抹了抹快要从眼眶中落下的眼泪。
心头堵得慌,难受得紧。
霍爷也不容易。
阿沅缓了好半晌的心绪,才哽咽着声音问:“那户人家与霍爷说的原因有什么关系?”
霍擎沉默半晌,才开了口:“那户人家姓何。”
听到姓何,阿沅先是怔愣了一下,随即心中掀起了汹涌的波浪。
姓何?!
脑中顿时浮现了两个多月前,霍爷收留她那日的事情。
霍爷外出回来,凶巴巴的逼问她,她与那何誉是什么关系。
想到这事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
那何家正是何家村的那个何家!
阿沅一双通红且有水雾的杏眸瞪得极大。好半晌,想起自己的过往,再想起霍爷的过往,眼泪顿时就从眼眶争夺而出。
边哭边骂道:“那、那何家的人,从老到小,没一个是好东西!”
霍擎看到她的眼泪,抬起手,越过桌子,指腹抹了抹她眼下的眼泪。
阿沅心底难过,眼泪也止不住。
心底难过,也愤怒。
那一家子伪善的人,老天怎就不收拾他们!
见阿沅哭不停,霍擎忽然站了起来,几步走到了她的身旁。只犹豫了一瞬,还是将她拉了起来,抱入了怀中。
轻拍着她的背后,安抚。
淡淡的道:“此事已过去了十几年了,我也有想过报复,但大概是在战场上看到过太多生死了,所以看淡了,也不想与他们这些烂在泥潭中的人有什么交集,不值当。”
埋在霍爷那宽阔厚实的胸膛中,阿沅的哭得更厉害了。
她所受的委屈,霍爷所受的委屈,旁人都看不到,还当那何家的禽兽是好人。
越想就越难受越愤怒,眼泪也控制不住,哽咽道:“如果真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,我希望那何家老太太和何誉遭到天谴。”
“何誉为人不正派,他日若真能爬到高处,也只会跌得更惨,冲早也会有天收。”霍擎淡漠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