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得快点。”杜心娅忙又举刀。

“你别担心,那不是你的仇家。”他拿走刀子,“要血才能完成,就用我的吧,至少,我可以进得来。”

他摊开掌心,果然满手血。

“这是……”她惊愕。

“刚阻止你的时候划伤的,刚好,省了一道手续。”他俏皮道。

动作快点让他回去敷药吧,他快疼死了。

“可是……”她而有难色的擡头,“这一点血是不够的。”

“……”他忍痛举起刀,“来吧。”

下一瞬,凄厉惨叫回荡南湖。

终于将迷阵完整布置好,华正燿这才出发去将迷失在阵中的郭大婶给找回来。

没想到他那半成品迷阵还是可让人迷失,这是否代表他有天分?

郭大婶一瞧见他,像见着了菩萨神仙,腿一软,人跪了下来,眼泪都滚出来了。

“少爷啊,我今日一早就进林,不知爲何,怎么也找不到钓鱼小屋,就连回家的路都不知所纵,快把我吓死了呀。”

“郭大婶,以后,我会过去接你。”

“少爷要过来接我?”郭大婶一愣。“爲何?”

“一言难尽,就别浪费唇舌,反正时辰到,我就会去接你过来。”这也不是他愿意的呀。

他现在几乎跟一个奴才无异,还要送上他最宝贵的血……

低头看自己已包紮好的伤处,做个幻术竟然要那么多血,难怪她当初直接就把刀插进心口了。

那到底是啥妖术啊,根本是拿命来换的吧?

“好了,我们走吧,你注意跟着我走,免得人又不见了。”他不忘再次叮嘱,“要跟好。”他可一点都不想再回头找人。

话虽是如此说,但郭大婶纳闷她在林子里兜转了一个上午,算算时间也该是正午时分了,怎么大雾还是这么浓厚,约一臂外的景象就看不清楚,她只是分心一会,华正燿人就不见,累得她还得声声唤。

“你跟紧呀。”第三次寻回郭大婶的华正燿不耐的抱怨。“老是不见人,何时才到得了?”

“我也是千百般不愿意呀。”郭大婶委屈的咬着唇。

这是怎么着?年过半百了还学年轻姑娘装娇装媚的那一套?

华正燿遏止想吐的冲动,憋着气道,“这样吧,你拉着我的袖走,省得又要走失了。”

拉袖走?

二十年来,郭大婶的面颊难得染上红晕。

自从丈夫过世之后,她从没跟男人如此靠近过,且还是个俊秀的贵公子,这真是……真是教她小鹿乱撞撞不停哪。

相公啊,你在天之灵就当没看见,我也是怕迷路待会不见人,晚上可别来床边骂我呀。

郭大婶羞怯的伸出手,抓住华正燿的衣袖,“少爷,行了,可走了。”

“抓紧点。”

“奴家会的……”呀,害羞哪……

由于钓鱼小屋外头加了迷阵,还使了让人看不出真相的幻术,故华正燿开始每天奔波通勤的日子。

他早上的练功时间直接改爲办公时间,午后过了未时,人就不儿踪影。

基本上,华家目前的産业逐渐转给三兄弟共同经营,华老爷已不太插手,而三兄弟的原则是尽好自己的责任,个人的私生活是不太过问的。

华正燿有时发起呆时,也难以理解自己爲啥会如此殷勤,不懂自己爲何放不下她。

仁至义尽了不是?

也由于需回南湖照顾她,他不知已有多久未跟姚二姊、罗玉娘等相好共度春宵了。

呜……他的宝贝兄弟极需要女人的温暖慰借,他是多么的空虚、寂寞、多么的冷啊……

可爲啥他就甘愿担任看护、奴仆的工作呢?

杜心娅的伤口每日得换药,他习惯在睡前替她更换。

爲了方便起见,杜心娅身上只穿一件外衣,打开盘扣褪下,裸躯毫无遮掩展现在他眼前。

若是过往,他可能一看见两颗丰润的雪乳,处于寂寞状态的小兄弟就会蠢蠢欲动,可现在,他却能眼观鼻、鼻观心,小心翼翼的解开绷带,拿走草药,换上新的,再利落的缠好,穿好衣服,扶她躺下。

所有的过程,未带任何杂质邪念。

偶尔,当他走出房,他会低头望着毫无半点反应的小兄弟,猜测,他该不会已经成了未阉割的太监,所以才未起任何欲念?

爲了确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,这一晚,杜心娅躺下后,他策马回到东芹镇,直接夜访虽有丈夫,却是日日独守空闺的姚二姊。

他抵达时,姚二姊人已入睡。

他点燃烛火,掀开罗帐,凝睇睡梦中的安详睡脸。

姚二姊年近四十,徐娘半老,却是风韵犹存,张眸时,眉梢眼底透着股年轻姑娘缺乏的骚媚,据说这是布庄老板当初看上当时还是名丫鬟的姚二姊的原因。可惜再骚再媚,还是挡不过老板的喜新厌旧,受宠不过两年时光,新小妾入门,她就被冷落乏人问津了。

华正燿坐上床缘,轻唤,“二姊小心肝。”

听到他的嗓音,姚二姊模模糊糊惊醒,一瞧见他,确定非处于梦境,而是活生生的现实,她娇嗔的往他胸口处一阵粉拳乱槌。

“死没良心的,你说你多久没来了?”骂完,整个人依偎入怀。

“小心肝别气,我这不就来了?”

华正燿抚顺睡乱的长发,擡起姚二姊娟秀的下颔,低头唇要吻上,脑子忽然闪过某个人躺在床上,睡不安稳的模样。

啧!

他挥手挥掉破坏情调的画面,两片唇贴上姚二姊柔软的唇。

“除了我以外,不准你再娶其他小妾!”威胁忽地闯入耳膜。

他惊骇直身,东张西望。

“怎么了?”姚二姊因他惊慌的神色亦心脏跳得飞快,“难不成我相公来了?”

偷汉子是一回事,当场被抓奸在床又是一回事,轻者休离,重者浸猪笼,不可等闲视之啊!

“没事。”他回头抹脸,手掌离开时,又恢复轻佻的风流样。“听错。”

女魔头说过,下毒或是下蛊都是子虚乌有,只是要逼迫他迎娶的手段,其实他体内连条毛毛虫都没有,完全无须忧惧。

爲了避免再让奇怪的幻听、幻视破坏眼前的春宵时光,他索性闭上眼,凝聚心神,专心在眼前的女人上,这使得他的动作显得粗鲁、急躁,姚二姊还以爲他太想念她,故也欣喜承受。

卸去了衣物,唇舌一片爱抚,香躯依然柔软,呻吟挑人心魂,但他的好兄弟却不思振作。

他傻愣地看着胯间的颓然,怀疑自己是不是风流巳杳,从此与太监无异。

“怎么了?”身上空气渐冷,姚二姊这才发现华正燿居然呆坐着发愣。

顺着他的目光而下,姚二姊发现异状--平常雄风勃勃的凶器,这会居然龟缩成小乌龟了。

“你……”姚二姊讶愣擡眼,“不举了?”

华正燿像被针刺着跳了起来,“胡扯!”

“那不然怎会……”窍指指了指丝毫未兄雄风再展迹象的小兄弟。

“是最近太累了,你等等。”

他握着自己的“软兄弟”,死命上下搓弄,可任凭“五指姑娘”怎么卖力,小兄弟还是软趴趴。

要不是很确定杜心娅身受重伤,无法对他下药,他还真会以爲自己是不是又被整了,就连“五指姑娘”都起不了作用。

“你是不是真的……”

“不举”两字刚到姚二姊唇瓣,华正燿立马跳下床穿衣。

“我明儿个再来。”

他来时神秘,去时如风,一忽儿,就离开姚二姊的视线。

快马驱策,顶着明月,华正燿回到钓鱼小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