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
华正燿一入房,杜心娅就醒了。
即便是休养,她仍是处于警觉状态,只要有人入屋,她便醒觉。也或许是因爲无法放心,她的伤口好得比大夫推测还慢。
“是你?”她放下心的同时,鼻间掠过一抹幽香。
他刚去找女人了。
“怎不干脆在那过夜?”醋意使她语气发酸。
要能过夜,他也想过夜啊!
华正燿火大的大踏步走来,两手分撑她头颅两侧,阴狠的瞪着她。
“你老实说,你在我体内下过药对吧?”
“我没有。”
“那些什么“忘恩负义丸”、“有备无患丸”之类的,你是不是还下了......难展雄风丸”?
“下了啥?”
“你就老实说,你是不是有下药?”他威吓。
“那都是骗你的。”她不是早说明了?
“不,你一定有!”
冰雪聪明的她看出不对劲。
“房事受挫?”
被说中的他差点恼羞跳起。
“你!果然有下药!”长指悲愤地指向她。
“我看你是纵欲过度,所以无法使用了。”她现在的身子情况怎可能对他下药?
“胡扯!”
“我记得有帖药可以帮助男性挽回自信……”
“我不需要!”他怒而甩袖离开。
客厅梁上挂着一张吊床,是他夜晚寐睡之处。
他纵身一跃,安然横躺,心里掠过一个念头,大掌伸入裤裆里一阵揉搓。
没一会,裤裆逐渐鼓起。
他瞪着,嘴角咧开。
原来,他雄风依然,今晚,或许只是一个莫名的差错,也说不定是因爲他老是以爲杜心娅不知何时会突然出现,小兄弟才会吓得变缩头乌龟!
杜心娅目前身受重伤,怎可能像过去一样尾随,他实在不用自己吓自己了呀。
于是,华正燿隔晚再前往姚二姊的居所,怎知,软玉温香在怀时,那儿竟是毫无半点动静。
他不信,改往罗玉娘那。
他的来到太突然,罗玉娘来不及准备具有催情效果的玫瑰花蕊香膏,当两人缱绻多时,可华正燿的分身仍是文风不动,罗玉娘将原因归咎在此。
“我抹点花蕊香膏。”说着,就要起身。
“不用!”他严厉拒绝。
他自是晓得罗玉娘在香膏内加了助性之物,他可不想沦落到未闻催情香就无法作用的可悲地步。
挫败回到小屋,在他踏入房间时,杜心娅水眸同时张开。
“回来得挺早。”
当幽香入鼻,她就知道他上哪去了,忍不住酸了下。
“才不早!”他昂着头,骄傲的语气有些过度,“我今晚去了姚二姊与玉娘那,十分尽兴。”
“还真是快活。”她低哼了声,别过头去。
“她们跟你不同,是我心甘情愿要的。”
“你自可现下就撇下我离开。”她从未要求他留下不是,何苦说得是她苦苦相逼?
“要不是你爲护我受伤,我早撇下你。”
“大可不必。”
“我还你这份恩,就与你无瓜葛。”
拒绝面对他的小脸始终未转回来。
“我从未要你救我。”别把责任都推到她头上。
“谁教你伤在我面前!”
“你那日爲何出现?”这是她一直搁在心上的问题。
“我……”他无法坦诚。
“担心我?”
“恰巧经过!”绝不承认。
“你是否担心我?”她转过头来,带着水气的圆润双眸充满希冀地直视着他。
“我当时比较想杀了你解我身上的蛊。”
她微垂眼帘,“我明白。”说罢,转过头拒绝再次与他对视。
他忽地觉得自己的行爲真是幼稚到了极点。
只因爲床第之事受挫,就拿她发泄?
回身关上房门,躺上吊床,他将手伸入裤裆内。
过一会,他因高耸的裤裆而叹气了。
难不成,他的后半辈子,当真只有“五指姑娘”能让他有感觉了?
而且还是只有自己独处的时候?
悲剧啊……
杜心娅一直到人到了门口,才察觉异状。
以她的血行的幻术,除了掩人耳目以外,尚有警戒的功用,只要进入迷阵范围,她即能有所察。
然而,因爲林子的幻术是采用华正燿的血,无法与她体内的血相应和,当她发现有第三者闯入时,已来不及。
被寻着了!
她大惊失色,一时之间不知所措。
说是护身倒不如说是准备自我了断的匕首已不在身边,她急速起身,由于起势过猛,引发伤口疼痛,她险些软倒在地。
她不能在此时此刻倒下,否则她的身子将被剁碎,成爲某个暴虐老妖婆恢复青春不老的利器。
她困难的撑着床柱起身,方才迈步,房门忽地被踹开了。
她惊恐回头,见着来者,双眸惊愕瞪大……
她人不见了!
华正燿一入林就发现,始终回荡在林间,仅有他靠近才会散开的浓雾杳然无踪,树林青绿盎然的耸立在灿烂阳光之下,南湖上的那艘船依然维持翻覆的状态,钓鱼小屋静谧得丝毫看不出有人居住,除了--
那敞开的门。
她能下床走动了?
一开始,华正燿是这么以爲的。
杜心娅恢复的速度实在慢,慢到他还曾小人的怀疑,她是不是故意延缓伤势复原的时间,好将他绑在身旁久一点。
女魔头诡计多端,又善医药,这点小伎俩对她来说易如反掌。
也因此,她甚少下床。
犹记得刚来到小屋疗养的那天,她因不晓得他在忙啥不顺遂,硬撑着下床,结果就是发了两天的高烧,从此后,她就鲜少下床走动了。
莫非是因爲她能行走了,所以她将迷阵解除了……
他心陡地一惊。
既然保护的迷阵解除,那不就代表她人走了?
马尚未停步,他即翻身跃下,快步冲入小屋。
屋内的摆设与他清晨离开时无异,连块瓦片都未消失,杜心娅的药草、衣物依然在,就只有人不见。
一点踪迹都未留下,连只字词组都无。
细想,她不可能伤势才刚好,就可远走。
他钜细靡遗在林子内搜寻,却未曾找到任何足迹,好像她是凭空消失了一般。
“杜心娅!”他扯开喉咙大喊,“你在哪?”
寻了一天,几乎将整片林子都翻过来,连个脚印也未见。
她还真的……放手了。
她放开了他,不再纠缠,不逼迫他“人恩不言谢,只要以身相许”,他该如释重担,他该欣喜获得自由,可怎会第一个占据心口的情绪却是--失落。
华正燿靠着一棵大树,缓缓坐了下来,两眼无神望着远处。
不知过了多久,有人唤他。
“少爷。”还拍了拍他的肩。
杜心娅!
他迅速回头,发现是郭大婶,面上尽露失望之色。
她当然不可能叫他少爷,她一直是直呼他名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