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臭婆娘,弄断了老子的双腿,抢了老子的村支书,现在连地都给老子挖了!”陈天明气得直哆嗦,额头上青筋暴涨,咬牙切齿,垂足顿胸,要不是腿不方便,真想冲过去,狠狠得日一日这sao婆娘!
自己容易吗?前前后后忙活了十多年,背后不知道塞了多少红包,才当上上河村一把手,当上了土皇帝,吃喝piao赌也好,招摇撞骗也罢,那都是应该的,自己付出了啊。
可现在倒好,自己成了废人,儿子成了废物,兄弟啥的都装乌龟王八蛋了,没人敢帮自己说话了,就连婆娘都卷铺盖走人了,唯一留下养家糊口的田地,没了!
陈天明能不着急?
“沈丽娟,你.他.妈.的欺人太甚啊你,啊,老子怎么你了,这么报复老子,是不是想赶尽杀绝啊你!要真想要老子的命,你直说,老子现在就把命给你撂在这儿!”陈天明差点儿哭了。
光秃秃的脑门儿,稀稀拉拉的几根儿杂毛,都泛白了,医院待了快一个月,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,不知道是不是陈二狗没把自个儿亲爹照顾好,远远闻着一股屎臭味儿。身上那件白衬衫都快成灰衬衫了,瞧得人心里不得劲儿。
“二狗,给老子拿把刀来,老子今儿要死在小卖部门口。欺负人啊,简直就是欺负人啊....哎哟喂,还有没有天理啊?老天爷,你睁眼瞧瞧啊,还让不让人活了啊......”自打断腿之后,陈天明就没觉着自己还有啥脸面,坐在轮椅上,拍打着双腿,苦苦哀嚎,跟亲妈死了似得。
陈二狗立在一旁,无精打采的,进医院了一趟,整个人也瘦了,一脸的惨白营养不良似得,站在旁边跟个娘们儿似得搓着衣角。看来裤裆那玩意儿真是给废了,不然不可能这么娘炮啊!
“陈天明,我敬你是老支书,不跟你吵。不过我希望你能弄明白,收购、征用你的地,那是上面的意思,并且产权已经不属於你了。从法律上来说,与你无关,我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你!”沈丽娟俏脸微寒,老东西居然撵到家门口来了,跟饿狼似得叫唤。
一开工,父子俩就装屍体似得躺在工地上,根本没法开工,这会儿倒好,撵到屋子里来骂了,真以为老娘好欺负是不?
“还有,我告诉你,你当村支书的时候,还有一些烂帐希望你能解释一下,凭空少了十三万八千多块钱,去哪儿了?”沈丽娟步步紧逼,脸色阴寒,双眸怒视着陈天明,像毒蛇的眼睛似得。“当着大家的面,咱们好好算算这笔帐!过几天我还得去给乡长汇报工作呢.....”
“你!”陈天明闻言一愣,为之语塞。
陈天明是真有些怕了,贪污受贿啥的,自己全都干过,欺上瞒下岂止十多万块钱?二十万都不止!
上一次何静文下乡批斗魏文武的事儿,自己也听说了,原本自己也逃不过的,幸好躲在医院,没查到自己那儿去。时间慢慢长了,就过去了呗。哪知道这婆娘旧事重提,自己不就进去了?
“陈天明,老实交代啊,你怎么不说了?”沈丽娟冷笑两声,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。
自己不怕麻烦,不怕苦,就怕死缠烂打的人,现在的陈天明烂命一条,啥都不怕。豁出去了整,怕谁也惹不起。谁愿意跟一废人斗气儿,可现在不斗气儿还不行了。只能搬出何静文,吓吓这老东西。
效果还挺不错的,老混蛋立马就焉了,跟霜打过的茄子似得。
“天明大兄弟,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,别闹了。土地征用了就征用了呗,有啥大不了的?这不还有补助款,还有征用费吗?不比忙活一年挣得少,人还不遭罪,挺划算的啊。”李三水是老好人,站出来打圆场。
同一个村儿的,抬头不见低头见,闹凶了以后还怎处?而且,土地承包租让,这是好事儿,至少自己天天不用下地干活了,帮着干活还有工钱领。不比在外面打工挣得少,还能帮着照顾家里一把。
“呸!”不劝还好,这一劝陈天明反倒是来劲儿了,红红的眼珠子跟兔子似得,瞪得溜圆,“李三水,你别他.妈.的装好人!哼,别以为老子不知道,这臭婆娘当上了村支书,啥好事儿都便宜了你老李家,你当然帮着说话了。”
“钱?老子不稀罕,老子就要我的土地,就乐意种庄家怎么了?”
“你....”李三水是个老实的汉子,陈天明这一说,背着手气呼呼的走了,好心当成驴肝肺,还上天了呢。
沈丽娟微微皱了皱眉头,很不爽快。这老东西真杠上了是不是?
“沈丽娟,老子不管啥贪污啥受贿的,老子啥也不知道!现在老子就问你一句话,土地你还不还?不还,老子一头撞死在这儿!你就等着哭吧你.......”
“无赖!”紧咬着银牙,眼珠子差点儿横了出来。
这个活不要脸,死不要脸的老混蛋,跟强迫有啥区别?
“滴滴.....滴滴.....嘀嘀嘀”
几声喇叭骤然响起,村头路边卷起一捧尘土,卷入空中,一辆警车停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