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有些激动处,她忍不住咳嗽起来。
祖安急忙去扶她坐下:“你不要激动,你重伤未愈,现在身子还很虚弱,快休息一下。”
楚初颜坐下来喝了点水,整个人气色好了很多。
祖安这个时候有些好奇地问道:“捐输,那是什么?”
楚初颜解释道:“每次国家用兵赈灾或者大型工程需要银钱的时候,都会号召天下富商为国家捐献财物,这就是捐输。”
“还有这样的??”祖安傻了眼,“既然是听凭自愿,那我不捐总可以吧。”
“哪有那么简单,”楚初颜摇了摇头,“名义上虽然是自愿,但实际操作起来肯定不是。一般被要求捐输的都是那种富甲一方的大豪,这些家族之所以能将生意做到这么大,大都是托了朝廷政策的原因。”
“你如果不捐,你下面其他那些小家族愿意捐的多的是,巴不得得到这样的机会,让朝廷给他们一些有利的政策。”
“像我们楚家经营盐铁,也算是明月城甚至附近州郡最富有的家族了,自然也难逃被要求捐输的命运。”
……
祖安渐渐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:“按你说的,这捐输应该是一种政治献金,富商捐出财务,朝廷给予政策优惠,那应该是双赢的啊,为什么你们会那么苦恼?”
楚初颜解释道:“就拿盐这个行业来说吧,朝廷实行盐引制度,间接导致一些大盐商形成垄断地位,赚取了巨额的利润,自然相应地要回报朝廷,那些盐商也明白有今天的成就,完全是吃了朝廷政策的红利,所以对於捐输也并不反对。”
“但架不住朝廷隔三差五地索要捐输,这些家族再财大气粗也受不了这样的搜刮。”
“更何况我们楚家几百年前就拥有这片土地了,我们有今日的兴盛,并不是因为朝廷的恩典,而是当年先祖血汗打下来了这些盐铁矿。说句诛心的话,当年我们楚家拥有这块土地的时候,大周王朝都还没建立。”
“这些年来我们没有得到朝廷任何好处,却又要不停地被朝廷强迫捐输,心中自然不太情愿。”
祖安听得目瞪口呆,忍不住说道:“听你这话中的口气,楚家是打算造反啊。”
“别胡说,”楚初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,“只是有些不满罢了,但还闹不到那种地步。更何况如今朝廷强盛,真有那个念头,完全是自寻死路。”
“但你们这种肯定成为朝廷眼中钉肉中刺,我要是皇帝,一定首先除掉你们。”祖安感慨道。
“天下类似我们这样的家族其实还有很多,也不是皇帝想除掉就能除掉的,否则的话很容易弄得天下大乱,”楚初颜答道,“所以皇上也只能按照规章制度来,这次桑弘过来就是干这个的,眼红我们楚家的盐铁矿,却又不能明抢。”
“这样双方就各施手段互相攻防,就看是能笑到最后了。”
楚初颜嘴上虽然说得轻松,但眉宇间的忧色却透露了她真实的心情。
“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的,总觉得你们楚家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了。”祖安忍不住吐槽道。
楚初颜横了他一眼,这才说道:“我们又何尝不知道如此,但楚家祖上打下来的基业,总不能亡在我们手里,所以明知不可为也要努力试试,这是我们家族的荣耀和使命感。”
祖安一怔,他注意到对方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有一种异样的光辉,他渐渐也有些明白了。
前世很少有这种古老的家族,所以一开始很难理解他们的选择,现在却能感悟到一些东西。
真要分个对错,其实不管是皇帝、朝廷,又或者楚家,都没有错,都有各自的动机和目的,说到底都是利益之争罢了。
“对了,那个秋红泪是怎么回事,怎么找到家里来了??”楚初颜忽然开口望着他,神情变得有些奇怪。
“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,放心,我俩什么也没发生,我还为你守身如玉的呢!”祖安刚说完却忽然想到之前和雪儿的事情,一时间有些心虚起来。
不过转念一想,雪儿本就是她一开始给我的通房丫头,严格说起来这样也不算对不起她才对。
这样一想,他的底气再次足了起来。
“守身如玉?”楚初颜却冷笑道,“昨晚你嘴上的胭脂是她留下的吧。”
祖安:“……”
怎么还记得这一茬啊。
楚初颜叹了一口气,接着说道:“今天就别乱跑了,白天陈玄刚刺杀了你,不要再给他机会。”
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册子:“这个给你,你空闲时间勤加修炼,将来面对陈玄也多一分自保能力。”
“这是什么?”祖安一愣,下意识接过来一看,只见册子上写着“雪花神剑”四个大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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