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万万不可!”这是传来一个急促的呼声,紧接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一堆人簇拥下快速走来。
“比干?”回头看了一眼,祖安皱了皱眉头,残存的记忆对这个人有印象,就是王叔比干。
长得倒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样貌,很像穿越前电视剧里一些常见的忠臣样子。
“有何不可?”祖安心中不满,这家伙看来和自己不是一条心啊。
比干挡在姬昌面前,焦急地说道:“西伯侯乃西方诸侯之长,又岂能无缘无故受此极刑?这样岂不是让天下的诸侯都人人自危?”
“无缘无故?”祖安冷笑一声,“他们害死了我的妹……三彩姑姑,又岂叫无缘无故?杀人偿命,天经地义!”
比干一愣,显然没想到有这一茬,这时候裴绵曼大致将三彩的事情说了一遍,她也知道王叔比干在朝廷中威望非常高,若是能将他拉到同一个阵营,今后的事情就好办得多。
当年三彩和亲的事比干显然也是知道的,也听得眉头大皱。
不过他还是说道:“大王,事已至此,再杀了西伯侯,三彩公主人死也不能复生啊。更何况当年三彩和亲,就是为了缓和和西周的关系,如今杀了西伯侯,岂不是让三彩白死了么?还有严格说起来,当年三彩也是自尽的,并非西伯侯下的手啊。”
祖安听笑了起来:“按王叔这话,三彩的死就怪她自己了?”
比干答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只是想大王以大局为重,不要意气用事。”
祖安冷冷地说道:“王叔口口声声大局大局,可现在我们双方已经彻底撕破了脸,就算放了姬昌,他也不会感念我们的好,会去后必定会紧锣密鼓研究如何灭商,这叫放虎归山,王叔实在太迂腐了。”
说完他也懒得再搭理比干,直接下令:“行刑的人呢,要是再拖延,就跟着西伯侯一起被剁成肉酱吧。”
他此时心中愤怒至极,这个时候已经懒得理什么顾全大局从长计议,也不怕这样做改变历史,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替三彩报仇。
这时那些狱卒不敢怠慢,急忙架着姬昌出去行刑了。
比干急得团团转:“大王大王,万万不可呀!这样绝对会引来大祸的。”
祖安不耐烦了:“你到底是大商的王叔还是周人的王叔,整日里胳膊肘往外拐。”说完懒得理他,带着裴绵曼直接离开了牢房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比干气得浑身发抖,被噎得说不出话来。
来自比干的愤怒值+733+733+733……
姬昌终究还是被杀了,第二天朝野上下尽皆哗然,无数大臣上书进谏。
姬昌为人处世相当不错,有长者之风,和京城中这些达官贵人都关系良好。
整个过程祖安一直在悄悄观察朝堂上的派系,他发现一部分是以王叔比干为首,一部分是以另一个王叔箕子为首,这两人态度倒是很接近,看来很难分化瓦解。
还有一个派系是他自己的兄长微子启,说起来微子启也倒霉,明明两人同父同母,结果因为当年母亲生微子启的时候还不是王后,所以微子启是庶子,而生弟弟的时候,母亲当了王后,所以弟弟成了嫡子继承了王位。
知道了这个关系,祖安清楚微子启和他关系肯定好不到哪里去,果不其然,朝堂之上,他和比干箕子以前将他喷的狗血淋头。
首相商容、次相辛甲,更是带领群臣各种抨击。
另外还有一个派系是太子武庚,说起来也蛋疼,这个世界他已经有了一个成年的儿子。
他对这个便宜儿子自然没什么感情,不过庆幸的是对方还比较孝顺,是少数帮他说话。
武庚是姜皇后所生,祖安之前在后宫中见过她,一个温婉的妇人,只不过如今祖安却没心思寻花问柳,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是在如何为三彩报仇,以及和裴绵曼一起完成这个试炼。
看着满朝文武基本上都和自己唱反调,祖安不得不鄙视这个纣王实在是太失败了,撕笔都还要亲自下场,看来是时候重新建立一些亲信了。
经历了一天的纷乱争吵,朝堂终於开始研究一个现实问题,如何应对周人的反扑。
可想而知,姬昌父子被剁成肉酱,这样的深仇大恨,周人一定会彻底反目。
於是接下来一段时间,祖安和裴绵曼一直在整顿军务,等着周人的报复。
可惜几个月过去了,想象中周人的大军并没有前来,祖安正奇怪的时候,忽然西北传来紧急军情,太行山的黎国被周人攻破。
黎国是商朝都城西北的门户,世世代代与商交好,竟然被周人给灭了。
祖安雷霆大怒,从头到尾他竟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。
他派人严查,发现黎国的求援信被忘在了首相商容那里。
尽管商容有很正当的理由表示与其无关,但祖安在试炼中当了这么多年帝王了,早就能洞察一切,就是他干的,除了首相之外,没谁有这么大的职权能截住这样的紧急军情。
他正要拿对方下狱,商容却提前得到了消息,带着嫡系部下逃出了都城,跑到太行山一带落草为寇,然后宣称被纣王和妖妇妲己迫害,接纳着各种受不了纣王倒行逆施的人投奔。
次相辛甲对此也十分不满,直接在朝堂上给祖安一通狂喷,然后辞官而去,后来听说他离开都城之后,直接一路西逃,然后成了周人的座上宾。
祖安气得蛋疼,明明是这些家伙出卖了国家,结果现在的舆论反而是他过於残暴逼走了辅政大臣。
毕竟舆论权掌握在比干、箕子为首的王室贵族手中。
他不得不感叹这些年纣王为人实在太失败了,方才弄得如此众叛亲离。
不过他并没有试图和比干等人缓和关系,因为他清楚,双方的利益注定不可调和。
试炼中当了好几任商王,他已经弄清了很多实质问题,因为兄终弟及和父传子两种传位方式冲突,导致王族各个派系关系相当紧张;同时大祭祀的位置往往掌握在那些王公贵族手中,他们利用神权的力量和商王的王权分庭抗礼。
於是他便开始从另外的阶层重新建立自己的班底,一些小贵族、寒士阶层,甚至一些落魄奴隶都是他选择的对象。
最后经过裴绵曼这段时间的观察筛选,选了一批人才出来。
飞廉和恶来父子,飞廉擅走,速度极快;恶来勇猛无比,在战场上可谓是万人敌。
费仲,私德很烂,但是为人足智多谋,倒是一个难得的人才。
胶鬲,东夷的俘虏,极擅长经商敛财。
看到这些熟悉的名字,祖安脸色古怪,他依稀记得这些除了胶鬲之外,似乎都是历史书上有名的奸臣,没想到自己还是走上了商纣王的老路。
可现在是在没办法,他以无人可用,只能启用这些人来饮鸩止渴。
值得庆幸的是,这些人能力真的很不错,经过他们的共同打理,如今大商千疮百孔的国力,渐渐得以恢复。
祖安已经开始和裴绵曼商议主动消灭西周的大计了。
可惜朝堂上又出现了问题,费仲等人一步登天,进入朝廷权力中心,引起了比干为首的一系列旧贵族的不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