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了一觉起来,空白的棋盘上,竟然真的落下了白色棋子。
於是就这样开始下棋。
他们从来没有过语言交流,也从来没有碰上过,冉瑶每天会固定去看三次,一般是九点、十二点和六点,对方也从不失约,每当她去看,棋盘基本上都会有变动。
他下棋的思路很新颖,也很有条理。
她不知道他是谁、叫什么,却觉得好像和他已经很熟悉,偶尔会撞上他的衣袖在小洞处一闪而过,发现他很喜欢白色。
远远瞥到他的第一眼,他穿的就是白色衬衫。
七月末,蝉鸣唤醒最炎热的夏季,地区新闻播报,市区已能正常出行,各大景区和游乐场也相继开放。
少女心性到底是按捺不住,她隐晦地表示自己周末一个人去看电影,位置是五排八号,结果第二天,墙边就出现了一张新的电影票。
他的,同一场次,五排七号。
在她旁边。
心脏终於控制不住在那刻怦怦跳动起来,她惊奇地意识到,她在少女时代的最尾声喜欢上一个人,但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。
少女的十七岁无可匹敌,干净明媚的青春最坦荡,连心动都不会遮掩。
按照言情小说的剧本,一切这样顺利,他可能会失约。
好在他没有,见面超乎想象地顺利。
那天的电影院很空,厅内弥漫着暖黄色灯光,有少年急促的脚步声从检票口奔赴而来,然后停在第五排的位置。
他胸膛剧烈起伏,像是从哪赶来,顺着座位一个个数,目光落在她身上时,整个人愣了一下。
她不知道那三十秒他在想什么,总之半分锺后,他伸出手,朝她笑道:“你好,我叫段承安,承重的承,安全的安。”
十几个字的介绍,偏偏特别给人安全感似的。
她点头说好,礼貌地报上自己的名字,将爆米花桶分给他。
看完电影后,他提议一起吃顿饭,餐厅是他选的,就在某知名酒吧的旁边。
倾泻而下的音乐声中,他反覆尝试看她的眼睛,真诚地夸奖道:“你很漂亮。”
她不傻,有些东西也能懂,但自欺欺人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似的,在他说出“这酒吧看起来挺热闹”时,晃晃手上腕表:“外婆在催,我得回家了。”
他一点也不意外似的,很快绅士回复:“当然,一起。”
那天正好碰上冉父冉母过来,冉瑶和他刚到小区门口,就一起被带回了外婆家。
——原来他和母亲竟然认得。
母亲跟外婆介绍:“就是住在隔壁的小段,我常跟你说的那个段老师的儿子,高中歌唱比赛拿了不少奖,好像还差点当明星是吧!”
段承安将裤子上新奇的装饰品取下来,装进口袋里,谦虚道:“没没,我只是半吊子水准。”
……
那天他聊到很晚才离开,冉瑶因为肚子不舒服,没有下楼送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