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嫣笑看着他:「那什么才算?」
这般笑起来,她的眼眸中似是有星辉,陷进去就难以逃脱出来,纪凛也不愿意逃,低了几分声音,带着蛊惑:「赶一赶还是来得及的。」
焉能听不明白他的意思,沈嫣红着脸,也不知道是酒了胆,还是怎么了,她捧了他的脸,带了两分孩子气:「大哥可是有两个孩子了。」
纪凛望着她,双瞳剪水,饱含了温情,清澈而明。
「试试就知道。」纪凛低下头,在她耳畔一字一句道。
…………
转眼入了七月,近些日子,皇上的心情真的很不错。
所以安排下去的事儿更多了。
孔令晟在主殿内将事情禀报完,一旁站着康复后的荣昌世子穆哲成,护驾有功的赏赐早就下了,这会儿是为了锦州的事。
两个人走出主殿后,穆哲成即刻换了张苦脸,他的伤才好没多久,皇上就要他去锦州处理这样的事,怎么看都没觉得重用,反倒是有种被「迁怒」的感觉。
一次也就罢了,两次三次都这样,这绝对不是错觉,锦州的事多难办,换了好几个人,现在落到他手上。
「皇上和你我说话的态度都不一样。」穆哲成叫住了孔令晟,深觉得有些委屈,却有弄不清皇上哪里来这脾气。
孔令晟笑看着他:「你不知道?」
「知道什么?」伤好了之后他就去了一趟黔谷,这几日才回来的,如今皇上又让他去办锦州的事,哪里有的歇。
「皇后娘娘的猫儿生了四只小猫,是你家那只宗宝的种。」
穆哲成初始还没反应过来,愣了愣后还重复问了遍:「你说什么?」
没等孔令晟说完第二遍,他整张脸就垮下来了:「这和我有什么关系,我娘对宗宝都比对我好。」
「皇后娘娘十分宠爱那只猫儿。」孔令晟拍了拍他肩膀,没有接着往下说,可那意思很明了了:你又不是没见过皇上宠皇后那劲儿,皇后拿爱宠当女儿养,你家闺女被人这样,你当爹的心里能舒坦?
穆哲成想反驳来着,可好像是这么个理儿。
「锦州一事虽说难办,办妥了却是好的,皇上如今提携了你父亲,对你又何尝不是提携。」
孔令晟话锋一转,又开始讲起道理来,穆哲成沉默了下看向他: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。」
孔令晟哈哈大笑:「这有什么不好。」皇上就是了解荣昌侯这父子俩的脾气,才会逼着他们去做事,要不然以他对世子的了解,他能借着受伤的事,在家养半年。
穆哲成瞪着他,自己摘不清了,偏要把他也拉到跟前来,生怕皇上记不起当初就是他们几个合着伙欺负他的。
「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。」
两个人互怼着离开避暑山庄,回了阜阳城后也没得闲,一个出发前往锦州,一个去往黔谷。
孔令晟去黔谷前还回了一趟家,收拾齐行囊,出城已是午后。
七月天里,午后的街上都没什么人,沿河边上的茶摊生意倒是不错,还有卖冰味儿的铺子,要比其它地方生意红火些。
香柳弄外的十廊桥街上,一间茶楼上,靠窗雅座内,一双窍细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拿竹勺戳着碗里的碎冰,另一只手托着腮帮子看窗外,过不了一会儿就叹一声。
坐在她对面的祁风看她这般样子,拿起一旁的布抆了抆碗里融化溢出来的水:「不吃了?」
「谁说我不吃。」灵珠负气舀起一勺塞入嘴里,咬的那冰嘎吱响,一双眼珠子撑的很大,就瞪着他。
「避暑山庄是那么好闯的么,你出来前怎么答应我的。」
「不擅自做主,要听你的,要不然你就把我送回去。」灵珠念叨着,「都说了八百遍了。」
「你知道就好。」担心她吃太多冰会坏肚子,祁风将已经化开的绿豆汤递给她。
低头喝了一口绿豆汤,真香,灵珠抬起头:「那你说什么时候,错过了这回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。」
「等师傅来信。」
转眼灵珠就喝完了一整碗,听到外面有人喊冰糖葫芦,一下来了精神,站起来攀着桌子道:「我要吃那个。」
祁风失笑,抬手轻轻抆了抆她的嘴角:「不生气了。」
灵珠呆了下,随即红了脸,这叫她怎么继续生气嘛。
祁风起身,付了银子后带着她走下楼,正要往卖糖葫芦的那边走去,祁风顿住了脚。
灵珠转头:「怎么了?」
祁风拉着她回了茶楼中,由侧边看出去,糖葫芦摊上,一个看起来与灵珠一般大小的姑娘正与旁边陪着的男子说话,她那说话的眼神,让祁风感觉有些熟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