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儿,方沁姝记起来自己这回入宫带了好些给小公主做的衣物:「我还想呢,是皇子还是公主,幸好我都做了。」
沈嫣打趣她:「怎么不给自己留着。」
方沁姝的脸颊腾的又红了:「我……我用不上那些的。」
沈嫣又笑了。
在屋里坐了半个多时辰后,隔壁的洗三结束了,苏嬷嬷将孩子抱了回来,方沁姝又十分欢喜的抱了会小公主,直到外面有人来请,早朝已下,白侯爷来接她了。
方沁姝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永和宫,走过两道宫门口看到白显瑜,原本神情还挺高兴的,可随后想到了什么,又耷拉了下来。
白显瑜见她这般,轻揉了下她额前的头发:「怎么了?」
方沁姝抿着嘴不做声,直到两个人出宫上马车,方沁姝转过身看着他,白显瑜笑了:「想说什么?」
记得皇后娘娘和她说过的话,最后方沁姝还是摇了摇头:「没什么。」
这怎么会是没什么的神情,明明藏着事,白显瑜很有耐心,握着她的手问:「今天不是入宫看小公主洗三。」
「小公主很像皇后娘娘。」方沁姝说完这句后顿了顿,央求他,「我以后可不可以常入宫看娘娘。」
皇后在永和宫等於是变相囚禁,除了沈家人能破例来看,宫外的人基本都不被允许入宫探望,这回小公主洗三,白显瑜也是想了些法子才把她带进来的,若是要时常来看,肯定是不能。
但她就这么看着自己,白显瑜不忍心直接拒绝:「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你入宫。」
方沁姝看了他一会儿,幽幽道:「你在哄我。」语气里那责备意味十分的浓重,他这是欺她笨呢,什么下次有机会,下次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。
白显瑜笑了,无奈的看着她:「你就对皇后这么上心。」但凡是提到皇后的事,她就不迷糊了,一点都不好骗。
「皇后娘娘开心我就开心,皇后娘娘现在过的不开心,我也不开心。」方沁姝嘴角微翘,一脸「皇后娘娘最重要」的神情。
白显瑜被她逗的不行,便问她:「那我重要还是皇后重要。」
原本只是随口问的,好歹他是她丈夫,可他问完之后,却见她犹豫了,坐在那儿冲冲不回答,两条秀眉蹙在那儿,彷佛是他丢了个天下第一大难题给她,可算是把她给考倒了。
「在你心里,皇后比我都重要。」
前头那句话是玩笑,这句可有些吃味了,可方沁姝冲钝啊,许多事都容易慢上半拍,他又抛了个不好回答的问题给她,想说是,想想也不对,他是她的相公,想说不是,可皇后娘娘真的很重要嘛。
於是方沁姝抬起头看他,一双盈润的这么直勾勾看着他,可怜的像是受欺负的兔子,太过分了,为什么要难为她。
倒打一耙!
白显瑜活了二十几年,可从不曾想自己有一天会和一个女人争风吃醋!
於是白显瑜认真的告诉她:「姝儿,在你心里,我是最重要的。」
慢半拍的方沁姝终於反应过来了,点了点头,又与他强调了一句:「那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入宫。」
白显瑜胸口一闷,不能再说改天,也不能再说下回,亏的反应快:「过些日子荷花开,宫中宴会,你不就可以见到皇后娘娘了。」
方沁姝终於笑了,算了算也就半个多月,那时娘娘还没出月子,等出了月子小公主举办弥月宴,她又可以入宫。
将这件事放到后头,方沁姝这才想起他今天早朝下的有些冲:「今天朝中很多事么?」
方沁姝是随口问的,晚下朝一个时辰半个时辰也不是什么奇怪事,只不过今天这早朝,的确是发生了不少事情。
先是去年派去南平的孔大人和郭大人回来覆命,当初对王国公处以绞刑时常大人他们还遭受了不少百姓的冤枉,就连皇上也没少被他们说,如今他们回来,带回了王国公过去在南平草菅人命的证据,朝堂上那些个人,包括杨大人在内,也哑口无言。
打仗是一回事,要杀那些南平俘虏的官员硬要说也给圆过去了,可残杀普通百姓,这是如何都说不过去的,一桩桩一件件,妃子他都敢害,再打的功绩都修饰不过去,绞刑算是便宜了,王家上下没跟着一块儿被斩首,还是当初皇上开恩。
这件事儿说出来时,堂上哗然了一阵后也就过去了,王国公已经死了,事情到刑部结案后,就是洗刷一下常大人他们受的冤枉,孔大人提起这个,是为了引出后面钱大人的事。
工部钱大人在去年四月因为家中父亲意外猝死,回祖宅丁忧,之后大佛寺闹出了出尘大师被杀一事,查到后面还牵扯到了钱大人,但等常大人赶去钱家祖宅时却发现钱大人已经死了,妻子和年幼的儿子失踪,祖宅内十几条人命,一个活口都没留下。
这事儿原来是瞒着的,包括出尘大师被杀一事,今天在朝中说出来时,郭大人提到钱大人的儿子还活着,指认凶手就是皇上身边的侍卫十一时,朝堂之上才是真正哗然。
钱大人的父亲是十一所杀,祖宅那儿钱家上下这么多口人也是他所杀。
刑部尚书常大人还将这个孩子带到了朝堂上,不少大臣认得他,钱大人的独子,才不过五六岁,这会儿成了孤儿,还是被人给解救出来的,在看到十一之后,拦不住扑上去就说要报仇。
这件事避不过,肯定要审问,皇上拖了一阵,后来这早朝是匆匆结束的,相关的人都带去了刑部,白显瑜是因为奉了命才提前离开,接她回府之后还要去办事。
但这些事,他都不会和她讲。
於是他告诉她:「没什么事,等会儿先送你回府,我再出去。」
哪知方沁姝一下揪住了他的袖子:「这么快回府,你不是答应了我,今天从宫里出来后要陪我去镇山寺祈福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