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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是这么说,她的手心里也微微沁出了冷汗,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
红药馆名为馆,实则更像水榭,四面无墙,围以朱漆阑干,张挂着重重纱幔,从这里望向开阖堂,只能依稀看见檐角屋脊,压根看不到里面的人,可她还是忍不住频频向对岸望去。

大公主宽慰了武安公夫人几句,又派了府中的侍卫帮忙去山中搜寻,便照旧与女眷们饮酒赏乐。

阮月微无心喝酒,但不断有人向她祝酒,她也只得应酬了两杯。她不胜酒力,心中又装着事,两杯酒下肚,便觉胸闷心慌,头脑发热,加上姑母在耳边喋喋不休,她便有些坐不住,借口更衣,带着婢女疏竹和映兰出了红药馆。

从净房出来,刚走出两步,她便发现地上躺着一封信笺,信封右下角押了朵金箔海棠,在阳光下闪着光。

她方才经过这里时还没有这个信封,显然是她在净房中的片刻时间,有人将这信封放在了这里,可疏竹和映兰就守在院外,她在里面也没听到有人来,怎么会凭空出现一封信呢?

她心头一跳,四下里环顾,却是半个人影也无。

阮月微装作没看见,不加理会,径直往前走,可走出两步,她又停下了脚步,那封信显然就是给她的,若是她不捡,叫别人捡了去,里面再有些什么……

想到这里,她又转过身,迅速地捡起信封,回到净房中,取出信笺匆匆扫了一眼,脸色便是刷地一白。信笺上的字迹有些眼熟,她想了想,似乎是赵清晖的手笔——赵清晖书画双绝,一笔簪花小楷最为得意。

那信上的内容叫她心惊:齐王似已发现你我之事,请表姊速来修篁馆相商。

阮月微吓得手脚冰凉,后背上冷汗直冒,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。

疏竹和映兰许久不见主人出来,在外头问道:“娘子在里头可好?”

阮月微的魂魄总算被这一声叫了回来,她定了定神,将信笺叠好藏进怀中,匆匆走到外面,抚着额头道:“无事,只是有些不舒服。”

回到席间,众人见她脸色不太对,关切道:“太子妃怎么了?”

大公主也道:“可是有哪里不舒服?”

阮月微轻轻扶了扶额头,柳眉微蹙,似有痛苦之色:“阿阮不胜酒力,叫阿姊见笑了。”

大公主忙道:“我叫人带你去后面歇息一会儿吧。”

阮月微眼神微微一动,佯装不经意道:“不妨事,出去走走散散酒便好了。”

她顿了顿道:“听说阿姊这里有座馆舍建在竹林深处,甚有静趣,宛然如画,不知能否去看一看?”

大公主道:“你说的想必是修篁馆了,里面虽有些简陋,倒也还算干净,你就在那里歇息吧。”

说罢吩咐婢女带太子妃去修篁馆歇息。

阮月微跟着婢女到了修篁馆,对她道:“这里有人伺候。”赏了个银角子,打发人出去。

她又对疏竹和映兰道:“我要在房中歇息,你们守在门外,将门关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