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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随却丢不起这个人:“我叫人来给你梳洗更衣。”

桓煊道:“我不喜欢别人碰。”

这话倒是不假,他和一般王孙公子不太一样,或许是因为太难伺候,自懂事起这些事便不肯假手於人。

随随道:“那你自己来。”

桓煊有气无力地抬了抬右手:“我手上没力气。”

说完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。

随随涨红了脸:“桓子衡!”

桓煊道:“姊姊方才不是很喜欢么?”

随随道:“不许再叫我……”

桓煊:“不许叫什么?”

随随磨了磨后槽牙。

桓煊道:“除非姊姊替我梳发。”

“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哪里学来的?”随随道。

这些哪里用得着学,他乱七八糟的念头要多少有多少。

但他当然不能说老实话,他毫不犹豫道:“都是桓明珪教我的。”

随随咬牙切齿:“那登徒子!”

桓煊同仇敌忾:“就是,我好好一个正经人被他带坏了。”

顿了顿道:“郑奉御来回奔波不容易,别叫他久等。姊姊快替我梳头吧。”

随随终究拗不过他,从妆台上拿起玉梳:“闭嘴。”

她还是第一次替别人梳头,不过好在时常帮小黑脸编辫子,三下五除二便替他梳好了发髻,又帮他换了身干净寝衣。

桓煊要了铜镜,对着照了照,这才心满意足,向屏风外道:“请郑奉御进来。”

郑医官走进房中,看了两人一眼,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,向两人行礼,接着便替“先帝”诊脉。

随随见他半晌不开口,心往下一沉:“如何?”

郑医官清了清嗓子:“陛下似有些阴虚火盛,不知今日午膳用了些什么?”

桓煊这皇帝名义上已经死了,郑医官不知该怎么称呼,便还是称他陛下。

随随不太懂医术,不过也知道阴火大多是由七情六欲引起,这医官八成什么都看出来了,只是没戳穿罢了。

桓煊道:“午膳还是那些清淡的汤羹粥点,倒是贪嘴多食了几颗樱桃。”

郑医官颔首,一本正经道:“樱桃乃是热性之物,陛下毒刚解,身体虚,不可多食。”

桓煊道:“我知道了,多谢奉御。”

郑医官向随随道:“老夫替萧将军也请个平安脉?”

不等随随说什么,桓煊道:“有劳奉御。”

随随有些心虚,不过还是伸出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