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皎说:“是这样的先生,不需要您充卡,我们只需要您留下手机号和姓名——”
“不要,”老人硬邦邦地说,他还在坚持用现金,掏钱包,“不用。”
夏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,倒是郁青真吃吃地笑起来,她颇有些同情地拍了拍夏皎的肩膀:“我都说了,没必要把心思花在这种购买力低的客人身上。”
夏皎不赞同她的说法。
夏皎说:“客人都一样的。”
郁青真不这样认为,她看不上这些零散的、只会按枝购买花朵的人。在郁青真眼中,像白若琅那种级别的客人,出手就是几十万,买一卡车一卡车的花,眼睛都不眨一下,才是需要耗费精力去维持的优质客源。
上次去布置场地的时候,郁青真也看到宋兆聪的照片,虽然称不上一表人材,但也是五官端正。这是郁青真第一次触碰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世界,不免有些心猿意马。
郁青真若有所思:“有钱人一次购花的订单,提成得赶上我们好几个月的基础工资了吧?”
夏皎不与她辩解,她在为自己的第一份订单而烦恼。
花店中有一项特殊的定制服务,是客人先给出预算,再说自己想送花的对象性格、送花的场景,花艺师会根据客人填写的要求来制定专属的花束。
夏皎接到的订单,客人是位女性,腼腆内向,还在读大学,预算只有一百五十元,想要送花给暗恋的男生。
她想要一束能够委婉表达心意的花束,但不要玫瑰这样寓意太过招摇的花材。
夏皎尝试了好多种花材来进行搭配,都没有找到心中的感觉。屋漏偏逢连夜雨,在离订单结束的前四天,夏皎不幸感冒了。
并没有发烧,只是鼻塞,头晕,症状从周五傍晚开始,原定的周末出游计划全部取消,温崇月煲了糖水给她,夏皎病恹恹地喝着,躺在沙发裹着小被子,一只胳膊搂一只猫,老老实实发汗。
屏幕中放着一部老电影,《苏州河》,阳台上的茉莉花开了,幽幽的清香一直飘到客厅之中,慢慢扩散。
温崇月在用夏皎送他的茶壶煮茶,他做事情永远都是这样,不紧不慢。
两只猫窝在夏皎身上睡觉,舒服地打着呼噜,夏皎将胳膊抽出来,用湿纸巾抆了抆红掉的鼻子。
她说:“温老师,你暗恋过人吗?”
温崇月语调平静:“我不会暗恋。”
纯净水煮开了,咕咕噜噜地冒着细碎的小气泡,蒸汽升腾,温崇月说:“喜欢就去表白,暗恋只会感动自己。”
夏皎狠狠地抆了一把鼻涕。
温崇月转身,他挑眉:“皎皎暗恋过?”
夏皎的回应是模糊不清的一声嗯。
这样很正常。
少女嘛,情窦初开,喜欢上一个人,就算身份差距很大,就算明明知道不可能,就算清醒地意识到可能性为零……
要是能控制住就不叫情窦初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