遗憾的是温老师不这么想。
夏皎不是心理大师,她没有过多地去探索这件事情,而是打起精神投入次日的花店工作中。
唐女士的房子在一个环境清雅的小区中,夏皎和高婵过去的时候,唐女士还在休息,是唐先生接待了几人。
只是,夏皎进了房子,就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。
颇有历史年代感的装修,和外面格格不入,这里的窗帘、桌布、茶盘垫儿都是用米白色、近乎米黄的线钩出来的,水曲柳木做的“捷克式酒柜”……
恍然间,像是回到了20世纪80年代。
这种奇特的感觉让夏皎在门口愣了几秒,才跨步进门,唐先生客气地泡了茶,用的也是很有年代感的那种小瓷杯。
高婵年纪小一些,没有夏皎这样强的适应能力,有点胆怯。现在的时间还早,阳光也不好,到处都拉着窗帘,乍一看这房间,还真是透着一股怪异。
高婵站在门口,冲冲不敢迈步,她怀中抱着大束的洁白百合,今日的花主色调就是白色,以及象征着百年好合的白百合。这些本来是极为圣洁干净的象征,此时此刻,在这房间中却有些奇特的基调,唐先生摘下眼镜,他仿佛明白高婵在犹豫什么,简短地解释:“唐女士患有阿尔茨海默病,记忆混乱……这些东西,都是按照她记忆中的场景布置。”
高婵:“啊?”
两个人将花搬进来,唐先生请她们坐下来喝茶,夏皎摇头拒绝,示意他看时间:“我们想尽快为唐女士布置好花朵。”
花店提供的花艺特订展示服务价格高昂,高婵和夏皎简单讨论了一下布局后就开始着手行动,按照敲定的设计方案来布置花朵,洁白的鲜切百合,小花茉莉,勿忘我,白玫瑰、绿蔷薇……这些大多是白色和绿色调的植物慢慢地在房间中分布,夏皎也看到了桌上挂着的结婚照——老旧黑白影像,是骑马的年轻女性和负责牵马的男性。
那女性分明是年轻时候的唐女士,而男性则是陌生的脸。
“唐女士是我的养母,”唐先生主动说,“郑先生,也就是我的养父,是她的丈夫。”
高婵咦了一声,转脸看夏皎,面面相觑。
“我本来不想说这件事情,但……我想,等会儿唐女士醒来的时候,或许需要你们暂时配合一下,”唐先生犹豫着开口,“事实上,唐女士的伴侣,也就是郑先生已经去世了。”
这件事在夏皎的意料之中,她避开这张美丽的相片,在周围轻轻放了洁白的百合。
她留意到相片右下角有钢笔小字。
爱妻婉淑,摄於1979年7月20日。
后面还有句话。
唐先生说:“唐女士年纪大了,患了病,她的记忆始终停在郑先生去世的这段时间,也就是结婚纪念日。”
说到这里,唐先生停了一下:“7月28日,农历七月初五,是唐女士的生日,也是郑先生过世的日子。”
这个时间。
夏皎盯着相框上的日期,片刻后,转身,看向唐先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