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皎打断她的话:“我觉着她不是这种人。”
高婵耸肩:“蓝姐私下里也说,那些人都是胡说八道,说咱们老板有钱有才有貌,不可能做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。但你也知道,流言嘛,没有黑点都得往上泼,恨不得把对方拉下来——喏,后来为了避嫌,於昙就把张云和赶走了。”
夏皎默不作声,听高婵感慨:“反正张云和之后没再结婚,也没有对象,咱们老板换了两个男友,都是小鲜肉……我以后要是也能这样,值了。”
夏皎冷不丁地想起於昙身边的张抱林,瘦瘦高高,有些腼腆,爱穿黑衬衫,经常沉默。
……算了,那些都是其他人的生活。
夏皎晃晃脑袋,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。
她只要认真走好自己的路就好了。
温崇月近些时间的周末也是在北京和苏州两地跑,温启铭的胳膊手伤还没有完全痊愈,心脏虽然患病,但拒绝做手术,只接受服药。温崇月劝不得,也只能由父亲去了。只是这件事仍旧令他有些忧虑,夏皎返回苏州后,晚饭后陪他一同散步,才知道了这些。
温崇月和她提及的一些过往琐事渐渐变多,他不再吝啬自己的过往,将那些或沉闷或压抑的记忆拢在箱子里,而是打开一条缝,展开一些有趣的东西,拿给夏皎看。
比如温崇月第一次打篮球赛,被教练按着头狠狠骂了一顿。他回去后和队友苦练,第二次篮球赛结束,教练终於笑着和他轻轻碰了碰拳头。
说这些话的时候,两人在平江街区散步,夏皎晚上馋这里的卤鸡爪,温崇月才开车到了附近,顺带着在附近转转,散散步,消消食。
平江路上许许多多家卖卤鸡爪的,还有大名鼎鼎的哑巴生煎,哪怕已经入夜,仍旧有不少人排队拿号。夏皎吃过了晚餐,不然少不了也得来一份生煎,配热腾腾牛肉粉丝汤。她最爱的卤鸡爪店在平江路一小巷子里,不单单是鸡爪,还有鸭胗、鸭舌,都是论份。
现在人不算太多,排了两分锺就到了,用纸袋包着,热热乎乎,得小心翼翼地咬,丰厚的卤汁有点儿烫,鸡爪炖得酥酥烂烂,一口下去,上下嘴唇都被汤汁粘着,喷喷香。
夏皎吃不了太咸的东西,吃掉一个鸡爪就站定脚步,不等她说话,温崇月已经自动取出保温杯。杯套是老虎造型的,装着一个大保温杯,里面是温崇月自己调好的柠檬水,新鲜的小青柠打成汁,搭配苏打水,放了几块小冰块,止渴生津。
夏皎一手戴着一次性手套,另一只手捧鸡爪,腾不出手,温崇月就端着杯子喂给她,夏皎慢慢地喝,听温崇月说:“其实,我原本有个妹妹,比我小四岁。”
夏皎睁大眼睛:“啊?”
“她夭折了,”温崇月说,“高烧,当时父亲在外出差。”
温崇月对自己这个夭折的妹妹只有模糊的印象。那时候他尚不到五岁,只记得在妹妹夭折之前,父母的感情仍旧很好,自从妹妹过世后,白若琅开始长时间发呆,以及开始会摔东西,哭泣,大声呵斥他。
那个女孩取名叫白怡萧,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在户口簿上留下姓名,就匆匆忙忙过世。她或许对这个世界不太满意,甚至只在这里逗留了三个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