裙边的褶角随之轻轻摆动,高耸的胸脯全都藏在罗裙下,头上的玉石流苏垂在细肩上,匀称的身子像是被上天精心打造地一样,没有半分违和,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。
真要挑出个不好的地方,那就是美艳过了头,已经可以称得上媚了。
她在一旁坐下,也不打马虎眼,直接问道:「涂小姐前来,是有何事?」
涂婉的手里捏着淡白的丝帕,顾了一圈左右,点头说道:「我有事要对你说,可否让你这些丫鬟小厮都下去。」
宴卿卿没拖遝,转头道:「陛下是不是赏了新鲜的果儿?你们下去弄些。」
涂婉看了她一眼,心道这位宴大小姐还真是胆大,宫里赏出来的东西,怎么能光明正大地用来招待外人?
上面那位要是知道了,非罚她不可。
先帝注重礼法,在这方面较为严苛,连丞相得了赏赐也得供起来以示尊敬,用来招待外人不可能。
除却钱财,其余东西严禁送人或当掉,到了闻琉这才松了许多。
宴卿卿早就已经习惯了。
大抵是因为他三天两头的就往宴府送东西,还不时让宴卿卿来宫里挑合心意的带走,宴卿卿要是都放在库房里,那宴府库房就要堆不下了。
宴卿卿知道他是好意。
宴府只剩她一个,要是后面没一个撑腰的,指不定要被别人欺负成什么样。
他是真心护着宴卿卿,宴卿卿知道无关男女之爱,因而她才对那晚的事纠结至今。
人已经走完,空荡荡的大厅只剩下她们两个人。
宴卿卿这才开始说正事:「江沐早上都同我说了,我同意退婚。」
涂婉微愣,她手里紧紧攥住丝帕,随后点头慢慢道:「他和我们说了,姑妈让他说到做到。」
宴卿卿看着她,等她说来由,可涂婉却只轻咬着嘴唇,半天没开口。
涂婉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子,但性子相较起她姐姐,可以说是十分的弱。
为人循规蹈矩,大多时候都是和声细语,对着长辈从不敢有反驳的声音,否则以她的身份,直接拒绝掉江夫人也不会有人多说。
「涂小姐?」宴卿卿疑惑。
「江家有个丫鬟对表弟下了药性极强的……那种药,我凑巧过去,而那丫鬟又刚好被姑妈罚了,我没想到会出这种事……」
涂婉越说越小声,她脸皮子本就薄,比不得别人厚如城墙,就只有脸上那薄薄的一层。
这下愣怔的人换成了宴卿卿,难怪江沐说的时候语气怪异,除却那句意外,其余的半句都不愿多说。
「这事倒是十分的……」
宴卿卿摸了摸鼻子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「你是想说很荒唐吧?」涂婉呢喃,「我对表弟根本无那种心意,而表弟的整颗心思都挂在你身上,可不是荒唐。」
宴卿卿顿了一下,她和涂婉虽不算熟,但也从各种人口中听说过涂婉。
这姑娘性子不算刚劲,但也有自己的高傲,她没任何理由去设计江沐。
宴卿卿说:「涂小姐放心吧,我与江沐虽有婚约,但并无多少情意,你不必担心我无理取闹的纠缠他,更不用……」
涂婉突然打断她:「可表弟他不一定这么想。」
「涂小姐?」宴卿卿皱了皱眉。
涂婉表情有些为难:「宴小姐,我可否求你一件事……你能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吗?」
她偷偷瞄了眼宴卿卿的表情,然后连忙摆手解释道:「我只是觉得江家亏欠你太多,到时你留在京中,恐怕到时会有人借口说闲话,你那个……不是你的错……跟你没关系……就你太无辜了。」
涂婉大概是很少说谎,话说了一半就大舌头起来,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。
宴卿卿看着她,顿了许久:「若是我不走呢?」
「我就是建议一下,因为府中今年要开个商队去扬州,所以你要去散心的话我可以帮你托人保护。」涂婉轻咬嘴唇,脸红得不成样子,「若有冒犯,请多担待。」
涂婉对江沐也没多少的男女之情,出事的时候她甚至还想过自缢,这种事情於她而言,实在难以接受。
但江沐和她说他们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,以后桥归桥路归路,互不干扰,他绝不会用这件事威胁她。
涂婉信了,然后意外出现了,她有了身孕,江夫人是第一个知道的。
宴卿卿可不知道这些,但她也没心思追问。
所有的细节都摸清了又怎样?难道还能时光倒流?
「涂小姐有些强人所难了,」宴卿卿摇摇头,「我并无离京准备,也不想因江沐而走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