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闻琉为难,难道事情就能当做没发生一样?他从小就是乖巧不犯事,这样待他,恐怕谁都会觉得委屈。
宴卿卿到底是心宽,宴家人似乎都这样。
……
外边的太监宫女跪成一团,瑟瑟发抖,闻琉推门出来后,他们的头低得更下。
闻琉视而不见,进了卧寝,里面的太监们捧着衣物跪在地上,替他更衣。
他长得是温润如玉,一袭白衣更是姿态翩翩,这副样貌最易骗人,宴卿卿也从未想过他会对自己心怀不轨。
或许也没几个人猜得到,世人只会道当今圣上是个会感恩的,敬重功臣孤女。
「下次若再有这事发生,」闻琉出来后,淡淡对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说,「朕定要了你们的命。」
他们颤抖应声:「是。」
「滚。」闻琉语气带怒。
太监宫女忙磕头认错,连忙退了下去。
就连门后的宴卿卿都被他吓了一跳,放在门上的手不知道该不该推。
她的发髻已乱,便直接散了发,首饰与衣物碎片落了一地,她只能捡些贴身的,其他的,她也根本弄不起来。闻琉会替她处理,宴卿卿也不想再待在这里。
自己带的衣物中又没里衣,穿来的又被闻琉撕得不成样子,宴卿卿凑合披着大氅。身下也被磨得厉害,隐隐有疼意。
虽说没人,但宴卿卿也不敢伸手进那里面,只能让那些东西自己流出来。闻琉弄的地方太深,这东西也像凝结在里面样,弄得宴卿卿好生尴尬,只想立即回宴家沐浴。
她犹豫了片刻,还是推门出来了。
闻琉见她这幅模样出来,上前一步,又停住了脚步。
「待会先让宫女替义姐梳妆。」他又说,「朕已经派人去备马车,若义姐赶着离开,现在就可以走了。」
宴卿卿叹了口气,大氅上的绒羽遮住她脖颈的暧昧,她眼角处有红痕,是方才哭过的痕迹,这愈发显得她脸艳丽,体态的风流倒是藏了起来。
闻琉垂下眸,他的手心还有那柔软饱满的触感。
宴卿卿让他后边跟着的太监退下去,随后才与他道:「这事算起来是陛下的错,难道还要赖我了?」
闻琉摇头说:「朕没有怪姐姐的意思,确实是朕的错,如果不是朕太轻易信人……」
「你便是刻板惯了,当真也不知道跟谁学的。」宴卿卿打断他,「我不怪你,你也别怪自己,当初皇后娘娘给你派宫女的时候,就该让你多学学这种东西。」
宴卿卿平日行为处事皆是端庄,是半点都不想对他说这种话的,但她也见不了闻琉这样。
天底下还有谁和她最亲?除了闻琉就没别人了。况且这事又不是他们两个人的错,退一万步来说也不该他们自己怪自己,宴卿卿还是能分清对错的。
「那时若是沉迷女色,可能就没今日了。」闻琉直言回她。
宴卿卿知他对女子无意,倒没想到他现在还是这样。
连这种时候都要跟她说上两句,当真也是个和尚命了,她不由无奈道:「你快要二十了,帝王守孝也不必像你这样的。」
宴卿卿打趣道:「何时能有个大侄儿让我抱抱?」
闻琉想了想,看着她道:「义姐别催朕,这种事急不得,二十一也不晚的。」
宴卿卿一愣,什么叫二十一也不晚?难道他还想那个时候才成婚?
「陛下可是当真?皇嗣之事不是小事,恐怕大臣们……」
「父皇后宫嫔妃许多,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,他真正记得的其实也没几个。朕出生冷宫,若不是义姐好心救朕,恐怕谁也不知道有个落魄的五皇子,朕不想出现这种事。」
「陛下找几个能贴心的就好。」
「宫里的事情义姐也知道,」闻琉说,「人那么多,要是不找自己喜欢的,总会累的。」
「喜欢的人可以慢慢找,妃嫔倒也可以纳。」宴卿卿对他道,「人不可能两全的。」
「那只是他们没有两全之策。」
「行行行,你既有打算的,我也不会催你别的。」宴卿卿委实无奈了,摇头笑着说,「你好好的就行。」
……
宴府的人和曲觅荷一起走了,闻琉就让人另送她。
宴卿卿最后也没让宫女折腾,只是随意挽了发就走了,她走的时候,闻琉要送她。宴卿卿笑回道陛下明日早朝,去歇着吧。
闻琉也没执意送她,让人把槲栎叫起来送她回府。
外边风大,闻琉让她多披了件大氅,带好大氅后的绒帽,在殿外目送她慢慢远去。
闻琉的身体站得笔直,面色藏入深沉的黑暗之中,彷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。
他心想,自己果然是卑鄙至极。
可那又怎么样?
闻琉转身回了殿内的书房,他没让人进去,自己捡起绒毯上的玉佩,又在被他撕成碎片的衣服中见到了宴卿卿的一只耳环。他捡了起来,若无其事地放进自己怀里。
义姐不要的东西,那就归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