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那位姑娘到底是谁,竟能惹得闻琉同她闹小孩子脾气。
闻琉有些无奈,却又不想这动作累着她,便坐了回去。大手从她怀里抽了出来,慢慢扶她回去坐着。
他摇头道:「朕最喜欢姐姐,生谁的气都不会生你的。」
闻琉与宴卿卿的关系越来越亲密,说起这种话来也不觉得有分毫怪异。
宴卿卿有些好笑,他的话确实哄人。她朝闻琉说道:「行了,陛下别这样子,我比谁都闲,陪你去又不会怎么样。你倒是先同我说说那人是谁,当真想知道是谁撬走陛下这块硬石头。」
闻琉与她之间的荒唐早已过去,两人皆是无意,她也不会多想。梦中的交欢也不过是被药给害的,做不得真,几月后就没了,宴卿卿总不可能因此伤神毁形。
只不过连闻琉都有这种心思了,宴卿卿觉得自己也得要早些挑好夫婿人选,别到时还让他这弟弟的先抢了步,说起来也怪没脸面。
「没有人,义姐别再冤枉朕。」他冲疑了会,对宴卿卿道,「朕怕此次御驾亲征有危险,所以才有这个想法。」
宴卿卿倒不信他这一说辞,旁人或许忐忑出征战场,但闻琉却是不太可能的,他还没那么胆小怯弱。
她上下看了闻琉两眼,见他不愿多说观音庙的事,便也没继续多问。
宴卿卿到底不是他亲姐姐,管得太多他肯定是烦的。
「陛下福泽深厚,不会有事的,」宴卿卿说,「赵郡王刺你那剑凶险,你还不是照样挺过来了?只不过世事难料,不能掉以轻心。」
闻琉运气太好,赵紊那剑正刺得偏离要害。只要静静养伤,加以调养吃药,就没别的意外。
宫中御医良药皆多,他恢复得也比常人快。
宴卿卿当时还为他担心了许久,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出了意外,既然不敢闹他,也不敢吵闹他,每日去宫中都要先看看他身体好些了吗。
闻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抬头对宴卿卿道:「说起赵郡王,倒想起前些日子里他让狱卒传了信说要见姐姐的事。朕那时忙,便忘了和姐姐说……姐姐回去后可要去看看他?」
宴卿卿摇头道:「不见,我们两个见了也没什么好说的,徒增伤意。」
赵紊在牢狱中等宴卿卿去看他,左等右等不见人影,心中有些莫名的焦躁。
宴卿卿大半月未去找他,赵紊的人也似乎没有时机救他,他最后还是强忍不住性子,便让狱卒给闻琉递了信。
闻琉抬手给宴卿卿沏了杯茶,朝她道:「姐姐不必顾及朕,赵郡王往日同你好朕也看在眼里。」
马车外呼啸着的凉风一吹而过,宴卿卿接过这杯热茶,将热气吹散,后轻轻抿了口。
「关系好是一回事,但他领兵进京,这我当真是不能忍的。」宴卿卿呼出口气道,「若是兄长还在,也不会容忍他那样的行径。」
宴家世代忠良,宴卿卿父兄皆死於非命,她哪能忍受赵紊帮太子的这些叛逆?便是太子,宴卿卿心中也十分不愿他去做此事。
闻琉不知道在想什么,只与她道:「朕其实也不大愿意姐姐同他们见面,盯着他们的人真不少,朕最怕你出意外。」
宴卿卿摇了摇头,只道以后不会去见他们。
她还是守承诺的,闻琉了解宴卿卿。
与此同时,他也没从没忘自己手上还有个宴卿卿说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的许诺。
他们两人谈了一路的话,不知不觉间便到了观音庙。来观音庙的自然不全是为了求子求孙,也有求别的。不过宴卿卿他们来的这观音庙倒是出了名的求子观音庙,来的大多数是女子。
宴卿卿尚未成亲,怕被别人认出,自然不好露面,便带着轻纱帷帽,遮住艳媚的脸。闻琉搀住她柔嫩的手往前走,高大的身躯拢着窍弱的宴卿卿。
闻琉还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耳语,宴卿卿昨夜刚入过梦,脚步正有些不稳,须得走慢些。
远远看去,两人倒像是一对恩爱夫妇,只不过丈夫的气势强了些。若这不是清净之地,他怕是要将自己妻子搂在怀中抱着走进去。
闻琉似乎早就想过来一趟,庙中上下都已经打理好,香烛燃得正旺,窍长的香冒着火星,偏殿这边的观音佛像前无人打扰。
宴卿卿与闻琉手里都有香纸,皆朝观音像跪拜几下。
侍卫守着外门,连苍蝇都飞不进来,门外有几颗叫不出名字的树正冒着绿芽尖,若不仔细瞧,还真看不出来。
宴卿卿闭上眼,手夹着香杆,香头还冒火光,朝菩萨又弯了弯腰,心中许了个愿。
「当今圣上勤政为民,是难得的好君王。他年幼时是孤家寡人,现在好不容易终於有个熨帖人,只求观音大士保佑他们二人早生贵子,少给他们挫折,勿要陛下为此事伤神分心。若此愿成真,以后定当在府中修佛龛供奉菩萨。」
宴卿卿睁开眼,举香又拜了几下,起身要将香插进香灰之中时,却见到闻琉正转头看着她。
她有些疑惑,却还是先把手中的三支香插到香灰之上。
闻琉这才开口:「义姐猜朕方才同菩萨说了什么。」
宴卿卿摇了摇头:「这可猜不得,万一猜中说出来就不准了。」
闻琉想了想,笑着朝她点了点头。
「说得也对,那姐姐不许猜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