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祭酒”,乃学官名。为太学或国子监的主管官。
战国时荀子曾三任稷下学宫的祭酒,相当於后世的大学校长。唐代的韩愈亦曾任过国子监祭酒。
古礼,祭祀宴飨时,以长者酹酒祭神,称祭酒。故祭酒乃为尊称。后渐演为官名。
汉初时,博士之长,本称仆射,东汉改为博士祭酒,秩比六百石。为博士之首。此外又有郡掾祭酒、京兆祭酒、东阁祭酒等。西晋以国子祭酒为国子学之长。历代沿置。
新莽时始置师友祭酒,为太子官属;讲书祭酒,主讲《尚书》的学官,既首席讲师,主讲师。
於是,四位大儒,刘备准备聘为‘学坛祭酒’,秩六百石。
俸禄和官秩皆有所出,不可僭越。比六百石和六百石,所差不大。故而可行。
恩师所思,皆为刘备。
临乡从无到有,平地建起。原本只是一片水泽,别无寸土。别说官吏,便是乡民亦没有几个。临乡所缺,便是各级官吏。楼桑学坛内的青年才俊,皆是可用之才。
“名不正,则言不顺;言不顺,则事不成。”
楼桑学子亦不知归属。正如恩师远去,众师兄弟劳燕分飞。若将学坛归於治下,学子们便有所归依。学成便可出仕临乡。不能为一城之长,也可为各级官吏。亦不失为一个好出身。
少君侯早有此意,却担心好心办坏事。恼了一众大儒,皆振衣而去。若如此,哭都没有眼泪。如今等恩师提及,刘备这便咬牙,将心中所想向几位大儒,和盘托出。
大儒陈笑道:“六百石高俸,少君侯有何不可说?老夫为太丘长时,俸禄不过三百石。本以为老无所用,却能在少君侯门下领食六百石高俸。何乐而不为?”
前尚书崔亦笑:“若无少君侯年幼时赠磁石寝垫,估计老夫早已驾鹤西归。能为少君侯尽绵薄之力,也不枉为一世汉臣。”
刘宠点头道:“异象频生,天将变矣。祸乱将至,国破家亡。若能延四百年汉祚,便是舍此老迈昏聩之身,又有何所惜。今,不过是舍些虚名而已。”
蔡邕更是一声长叹:“我煌煌炎汉,若能三兴。此生再无执念。”
海内大儒,屈身於一个小小县侯之下。所求,又岂是六百石俸禄。
刘备不禁泪染衣襟。这便拜服在地。
择吉日,拜四位大儒为‘学坛祭酒’。秩六百石。与州刺史等同。月谷七十斛,一年八百四十石。折五铢钱二十五万二千。邑民所俸师俸另算。两项相加,超过中二千石俸禄。可比九卿。
四位大儒受领学坛祭酒。轰动临乡,亦遍传大江南北。少君侯天下知名。母亲说,四位大儒或可比‘商山四皓’。乃是人望之基。
大儒陈,号称有先见之明。
时逢中常侍张让父亲去世,葬於颍川。郡中人物虽皆来参加葬礼,却没有一个名士愿前往吊唁。张让深感耻辱。然而,名士之中,却独有陈一人参加了葬礼。第二次党锢之祸爆发后,张让感念陈吊唁之恩,对他及一些名士多有保全。
正如少君侯救蔡邕却不得罪宦官一样。刘备为人处世,与陈颇多相契。
岁末雪大。今春又雨水丰沛。草长莺飞,杂花生树。西林美景深藏。日前,南匈奴王屠特若屍逐单於,携子南下。一行抵达楼桑。少君侯安排住进蕃邸五层馆舍。
匈奴王惊艳於楼桑的繁华,更惊讶汉胡相杂。侯府上下日日宴请,
殷勤备至。楼桑八景自要尽览。演武场也要去看。刘备带他去见堤上苜蓿。又看马车割草如飞。 刘备笑言:若南匈奴驻地遍种苜蓿。只待牧草长成,便可用割草车尽数割取。用来喂马,岂不妙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