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有一人问道:“莫非敦煌守军中,公亦有熟人?”
“然也。”富商笑答。
众商人茅塞顿开。这便心满意足,各自离开。
众人之所以不疑有他。乃因富商多年前便迁入茂陵。左右邻里颇多熟悉。家中子女亦互相结亲。如此情谊牵绊,血脉相连。岂能不深信。
富商目视众人远去。眼中忽露一丝歉意。又旋即隐去。
见四处无人。富商这便向一辆马车走去。
这辆马车从表面上看,与商队马车别无不同。然而守备却不是一般的严密。
富商亦显得谨小慎微。获通报后,这才躬身入内。
不多久,又躬身退步而出。
商队每次扎营,富商皆要入此车。日日如此,已成惯例。又岂能瞒过车队中别有用心之人。
奢延旧城。
从日升枯坐到日落。戏志才却面上无波,一片风轻云淡。左右绣衣吏各自戒备。身披狼皮罩袍的几个陌生人,更显焦急。
一日水米未进,腹中鸣响。这便取干粮水囊在手,只顾吃喝不提。
不多时,已酒香四溢。戏志才嗅了嗅,这便笑问:“可是临乡松泉酿。”
那人点了点头。这便把酒囊往戏志才面前一送。
戏志才伸手接过。仰头喝下去一大口。
“果然好酒。”
见他如此豪爽,那人亦咧嘴一笑。正欲开口。忽听门外脚步声隆隆作响。房门即被人大力推开。一群满身腥膻的胡人,浑身冒烟,鱼贯入内。大汗淋漓,必是快马加鞭赶到此地。
见戏志才等人面色不变。为首一雄壮胡人这便用胡语发问。
戏志才微笑不语。
须臾,胡人又用生硬的幽州汉话说道:“何人是临乡侯当面。”
戏志才这便起身答道:“尔等丧家之犬,垂垂将死。虫蝇裹身,臭不可闻,何必污了我家主公贵眼。”
此语一出。可想而知场面是何等的剑拔弩张。
见绣衣吏紧握刀柄,各个神情淡漠。不避生死。胡人头领心中一黯,这便挥手。示意众人收声。
“你是何人。”
“汉辅汉将军,西域长史府录事掾,临乡侯府舍人,戏贤。”长长一串官职,脱口而出。
一圈胡人窃窃私语。也未能讨论出个所以然。
估计是个大官。
胡人头领这便问道:“敢问上官,一年领多少钱?”
戏志才微微一笑:“加上春腊二赐,区区八十余万。”
满屋抽气声。说明胡人都听懂了。
头领一声令下。众胡人这便依次列队:
“鲜卑:鹿结、吐赖、莫候、叠掘、勃寒、匹兰、密贵、提伦、越质、豆留奇、叱豆浑、大兜国、悦大坚、仆浑部,拜见上官。”
那句话怎么说?
就喜欢看尔等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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