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!”典韦粗声点头:“找寻‘枢机’劳烦苏公。斩杀贼酋,交给某便是!”
“好。”苏越欣然笑道。
是夜,又有几辆水陆两栖机关舫车,从港口登岸。被牛马拉入瓮城。
翌日一大早。
积满贼人血肉的门闸,徐徐升起。皇甫嵩人马具甲,手持盾牌。引三河骑士护佑数辆机关舫车,鱼贯而出。
“击鼓!”皇甫嵩一声令下,舫车内军士立刻搬动机簧。
车上战鼓隆隆作响。此车名曰:“战鼓舫车”。源自记里鼓车。只不过比起“一里敲鼓,十里鸣铃”的记里鼓车,“战鼓舫车”车轮每转一圈,便可击鼓一次,由车内畜力驱动,可擂鼓鸣金,终日不歇。
数辆舫车,同时擂响。一时鼓声震天,震耳欲聋。邺城内外,皆可听闻。
如此喧闹,城内却一片死寂。
“攻守陷障惑,楼墙阙杂门。”皇甫嵩默念十字口诀,挥剑一指:“杀!”
“杀――”三河骑士高举盾牌,杀奔而上。
见汉军扑来,与城内建筑融成一体的机关器,立刻射出乱箭。却被骑士手中盾牌及身上具装所挡。
“纵火!皇甫嵩怒吼一声。人借马速,将手中油瓮奋力掷出。
骑士纷纷效仿。伪装成市楼的机关器,随即溅满油液。
火箭后发而至,机关器顿时燃起大火。
正如苏越所说。为减轻重量,机关器多用木质。正适纵火。而短短一个冬季,贼人也无法在百忙之中,锻造出足够的搪瓷甲片,用来抵挡火箭。
转眼间,五层市楼便烧成一座大火炬。浓烟滚滚,藏在其中的黄巾力士,浑身燃火。鬼哭狼嚎,从楼顶纵身跳下。四分五裂,脑浆迸裂而亡者,比比皆是。还有许多未及逃出,便被浓烟呛毙。
城内宅院和机关物,有真有假。互相拚接,组成一体,无从分辨。
却也不可能整座宅院,一条街巷,皆是机关诸器。必然是一堵墙、一座楼、一扇门,诸如此类的小部件,被改造成了机关器。
然如何区分,却是难题。
凭借苏越的十字口诀,皇甫嵩得以成功区分真假机关器。做到每出必中,有的放矢。便是战胜之关键。
当然。 四面点火,将整座城市付之一炬也可达成。问题是,若纵火焚城,令满城百姓与黄巾贼一同葬身火海。不分青红皂白,与乱贼何异!皇甫嵩必遭口诛笔伐,战后非但自身以死谢罪,还累及麾下兵士同受军法。
可话说回来。若皇甫嵩真担得起“屠夫”恶名,举火焚城。将邺城百姓尽数烧成灰炭。或再攻城时,会容易很多。得知邺城百姓下场,城内百姓必不敢再与黄巾贼沆瀣一气,坐以待毙。
闻官军围城,定会蜂拥逃难不提。
如今,即便不学人屠,皇甫嵩亦进展极快。
一座又一座,伪装成城内建筑的机关器,被汉军纵火焚毁。黄巾力士哭爹喊娘,烧成人形火球,四面跳落,血崩而亡。
半边城市,浓烟滚滚,遮天蔽日。
却在不起眼的角落里。有一群黄巾贼,正着向耸立在街角的一座仓楼,悄悄摸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