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然也,正是‘声东击西,调虎离山’之计。”宋建笑问:“何人愿领兵纵火关中。”
“这……”众渠帅各自无言。明知是计,出力不讨好。谁又甘愿以身涉险。
宋建一声笑叹:“不然,宋某亲往。”
句就羌渠滇吾,咬牙站起:“将军乃主帅,岂能只身涉险。此事,当交给我来办。”
“好。”宋建目中悲光一闪而逝:“如此,待雪花路开,便请滇吾兄,兵出陈仓狭道,纵火关中。待幕府大军拔营东进,我等便乘势而起,兵谏陇右!”
“喏!”三十六部杂羌,纷纷应诺。
洛阳小市,金水汤馆。
二楼雅座。
“贾丞。”见贾诩先到,周异急忙上前见礼。
“明庭。”贾诩起身相迎。
隔案落座。
待侍者奉上好酒美食,躬身离去。贾诩举杯相邀。落杯后,这才问道:“明庭所为何事。”
周异从袖中取出一漆木手匣。轻轻推开,正是那片“附蝉”。
贾诩乃蓟国二千石高官,亦戴貂蝉冠。去年腊赐,便有宝冠送到。只眼已辨:“此乃‘附蝉’。”
“然也。”洛阳令周异,遂将徐奉之事,细细道来。
贾诩目中精光毕露:“顺水推舟,借刀杀人。”
周异急忙相问:“还望右丞明示。”
“惠文冠也好,貂蝉冠也罢,皆是高官入宫朝见,或近臣服侍陛下时所戴。所谓‘临事不敬’,出宫自当换穿常服。再者说来。徐奉死於东郭桥下,若被人从高处推入水中。此人心怀不轨,自当隐匿行踪,如何能戴华冠,只为彰显身份。必是有人栽赃陷害。”
周异这便醒悟:“右丞言之有理。却不知,是何人所为?”
贾诩微微一笑:“明庭当拭目以待。”
周异又问道:“只是,此事牵连甚大。先前便有越骑校尉何苗,亲临现场。听闻陛下已许河南尹,乃我上官。若何苗来问,又当如何以对?”
“如实以对。”贾诩笑中尽是深意。
周异不敢托大,便又追问:“右丞是让我,将这枚‘附蝉’上交何苗。再将徐奉死因,和盘托出。”
“然也。”贾诩轻轻点头,转而又道:“只说事实,无需多言。”
周异轻轻点头,再问道:“敢问右丞,可有性命之忧,又是否会累及家小。”
贾诩轻轻摇头:“明庭性命无忧,许还会因祸得福。但这洛阳令,怕是做不得了。”
周异终是放心:“谢右丞, 实言相告。”
正因牵连甚大,为堵悠悠之口,陛下定遣心腹,收拾乱局。洛阳令之位,必然不保。然周异秉公办案,并无私心。陛下也不好怪罪。多半会另行安置。再进一步,亦未可知。
此事,可比卢车骑中途被换。正因悉知天家隐秘,才被董重所替。只身遣返洛阳,禁锢在家。待流言退散,陛下又重新启用,再为尚书。便是先例。
话说,周异亦早有隐退之心。若不为官,当携家小返乡。或移居蓟国,好让瑜儿入朝思暮想的蓟国太学坛。
心念如此,周异这便告辞离去。
待雅座只剩自己独酌。贾诩这才吐露天机:“谁人要杀十常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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