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贩运至西域的奴隶。尤其是安息王子洛吉斯五世,亲自运来的二十余万高价奴隶。名义上虽来自贵霜,实则有过半数出身罗马。甚至其中还是不少没落的罗马贵族。
正因罗马皇后鲁琪拉,曾与奴隶同行,一路同吃同住。故对奴隶的组成,心知肚明。除去罗马平民,战败的罗马第一军团战士及其后代,亦大量裹挟其中。战后,并未得到罗马帝国支付的赎金,於是沦落成安息人的奴隶。直到二十余年后,屋大维成为罗马元首。朝野上下曾一致要求,和安息开战以雪卡莱之耻。但屋大维对罗马军队的优劣,心知肚明。知与安息作战,胜算太小。於是便顶住各方压力,坚持通过外交斡旋,终使卡莱战役中的罗马战俘获得释放,罗马军团被缴获的鹰符得以归还。
然被释放的多是军队将领,或能支付足量赎金的中小贵族。大量普通士兵及其后代,并未能重返故乡。
时光荏苒,匆匆百年。
父辈虽早已埋骨异乡,然后辈们却延续了对罗马帝国的仇恨。一路行来,罗马皇后鲁琪拉,感同身受。
若这些心怀愤恨之人,被重新武装,随大汉联军西征罗马。罗马尚未对阵,便已输了一半。
这些罗马士兵的后代,深知罗马民情,熟知罗马地形,对罗马军队作战方式及装备水平,更如数家珍。
虽说,前后两次罗马与安息,为争夺亚美尼亚控制权的战争,已过去很久。然百年来,边境冲突不断。零星的战斗,时有发生。大到对某个据点或城市的争夺,小到两国商队间雇佣兵的厮杀。在罗马与安息接壤的东部边疆,温暖湿润的地中海沿岸狭长平原上,战火从未熄灭。
换言之。大量罗马雇佣兵,亦裹挟在二十余万奴隶之中,被贩卖到了遥远的绿洲。
此,皆是潜在的“带路党”。
平心而论。若只有上述劣势,并不足以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。
正如阿奇丽娅和鲁琪拉,皆敏锐的发现了大汉与罗马,最大之不同:没有奴隶。
奴隶是罗马的基石。几乎承包了一个罗马人从生到死,全部的人生所需。而大汉的基石,却是数千万拥有土地及家产的自耕农。
试想。若从罗马奴隶及奴隶的后代口中得知:所有被贩卖到遥远绿洲的奴隶,皆被绿洲主人慷慨释放,重获自由。户户得良田一顷,宅邸一座。可娶妻生子,出入自由,享有自由民才能享有的全部权利,并只需承担相应的义务。
罗马的奴隶,会作何想。
许不等联军攻城,奴隶们便已群起暴动,自行打开城门。箪食壶浆,恭迎王师入城。
待刘备当场宣布,奴隶重获自由,永世不再为奴。消息传出。沿途城市,必如野火燎原,奴隶纷纷暴动,开城投降。
再试想,刘备以征服者的姿态,授予奴隶土地、田宅。任命为官,为将,再就地募兵。队伍如滚雪球般壮大。外有联军合围,内有奴隶暴动。
罗马帝国,一败涂地。
此,便是封建制度的优越性。
如此说来。罗马和大汉,完全没有可比隶是罗马繁荣的基石。也是罗马最大的隐患。
话说,圣火女祭司阿奇丽娅提到的斯巴达克斯起义,极大动摇了罗马奴隶制基础。
奴隶主们,被迫对剥削奴隶和经营田产的方式,作出某些改变。比如,改良控制奴隶的方法,及修正对奴隶的态度。尽可能收买不同种族的奴隶,避免把同族奴隶集中使用,提防奴隶联合。又把大片土地分割成小块,交给奴隶耕种,奴隶甚至可以分享一部分收成。於是,奴隶渐渐从“会说话的工具”演化为“隶农”。无论奴隶主是否心甘情愿。然此举,确实有助於罗马社会的稳定。
而斯巴达克斯起义后。欧洲接连发生了多起以斯巴达克斯为名的奴隶起义,其带来的破坏与冲击,甚至不局限於欧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