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有女婢,引蓟王前殿赴宴。
女眷自留在后殿,与诸母家宴。
闻蓟王入殿,百官齐来拜见。待吉时已到,百官就位,太皇仪仗入殿。
蓟王领群臣,恭祝太皇寿。仪轨皆如先前。先前,废帝亦为太皇上寿。并设击鞠相庆。岂料包藏祸心。阿阁兵乱,看台权贵猝不及防,死伤惨重。这才引无数风波。
终归是孝心不诚。今时不同往日。蓟王临朝,心意赤诚。断不会有失。正因如此,百官才敢轻车入城,祝上寿礼。城中金市,却不受影响。车水马龙,日进斗金。步广、永和二里,外加三公府邸,亦人烟见密。滞留函园内的洛阳百姓,携老扶幼,各自归家,收拾残局。除偶有浮屍自井中捞起,或无名屍骸现於荒丘,一切渐入正轨。
地下水体污染严重。雨污分流,势在必行。蓟王曾修殖货里地下水路。今置长天下权柄,遂命洛阳令司马芳,以蓟国营城术,修造洛阳。并传命京兆尹刘陶,重造长安城。二令正依令行事。
自蓟王婚典,百官列席,不过数日。又能与蓟王同殿畅饮,何其幸也。百官先祝太皇,再敬蓟王。
虽有卢植、王允等,为蓟王代饮。然刘备亦不由微醺。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窦太皇起身罢筵,蓟王这才脱身。与百官辞别,得程璜暗中授意,由二美婢扶入御花园,侯台小憩。
“阿父意欲何为?”二美婢,乃程璜养女。如前所说,养女死士,共计三人。除去先帝食母程夫人外,还有二女。一女嫁前司徒刘合,一女嫁前卫尉阳球。二人死后,被程璜暗中迁往别处隐居辟祸,后入永安,护董太皇周全。
“蓟王麒麟圣体,女儿当小心侍奉。殷勤备至,不可怠慢。”程璜露骨而笑。
二女心领神会:“喏。”
趁蓟王酒醉,承欢左右。若能共度春宵,暗结珠胎,今生无忧矣。
二女心如鹿撞,合力搀扶刘备,径直向侯台而去。
见左右无人,程璜这才收拢笑意,自往宫门,送别三公九卿。
刘备本是微醺,并无大碍。岂料离席时,忽闻一缕异香,乃至昏昏沉沉,越显宿醉。被身旁宫婢,一路搀扶入侯台殿中。
侯台高耸。先帝少时出宫游玩,登此台俯瞰离宫美景。因抵近太仓,故被曹节等人诓骗:“天子不当登高,登高则百姓虚散。”自此后,灵帝再无登高之念。
二人扶蓟王上榻。偷看丰神俊逸,不由暗舔双唇。正欲宽衣解带,忽闻头顶一声轻笑。
不及反应,只觉天旋地转。双双扑倒榻前。
便有一人,翩然落下。正是上元夫人。
时不我待。遂施瑶池仙术,引刘备入幻。先前,刘备之所以抗拒,乃因对西王母派,颇多警惕。今上元夫人,故另有准备。
灯光忽明忽暗,梵音忽远忽近。刘备徐徐睁眼。陋室无华,猛然坐起。四壁空空,别无它物。只居中置一卧榻,前设矮几。
“檀那,醒否?”闻声抬头,只见一人打坐堂前,背影似曾相识。
刘备心中一动,脱口而出:“安师。”
那人徐徐回身。白眉垂肩,鹰目勾鼻,正是麻服老僧安世高。
刘备翻身下榻,肃然行礼:“刘备拜见大师。”
“檀那不必多礼。”安世高回以佛礼。
安世高,目光慈悲,照身刘备:“一别数载,檀那执念已弃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