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守丞救命之恩,无以为报。来日……”云华夫人忽哽咽难言。
“夫人切莫露相。”刘平循循善诱:“之所以擅作主张,只因不忍见诸夏仙门,祸起萧墙。令浮屠有机可乘。夫人切莫辜负刘平,一片苦心。速去!”
“守丞大义,铭记肺腑。后会有期。”事不宜冲。云华夫人遂持王佩,乘天梯离去。
“后会有期。”刘平长揖相送。
待爵室只剩一人。刘平徐徐起身,昂然直立。从未这般,扬眉吐气。
“三墩勿怪。”刘平随手捡起一把百炼雁翎刀,左右挥击,寒光四射。大步流星,走到榻前,举刀过顶,吐气开声。
“嗨!”
然此含恨刀,却冲冲未曾砍下。
“想我昼夜并行,日月交替,寒来暑往十余载。白日习文,夜晚学道。不敢有一日之疏。临行前,又得恩师施以‘大通坐忘(注①)’之术。那日,若非惇师弟,口出‘醒言’:此刘平,非彼刘平乎?一语惊醒梦中人。十年夜课,随踵而至。大梦初醒。方知,我是何人。身处何处。所为何来。”
言毕,刘平竟涕泗横流:“少时,你从五丈桑坠地,昏睡不醒。只需错过宗祠大考,我便可入选四子。得阿翁赐名为备。”
“你若不醒,我便是刘备。”刘平貌似疯癫,歇斯底里:“千里封国,千万子民,亿万家财。还有大汉万里江山。皆为我所有。为我所有!”
忽闻一声轻笑。
刘平肝胆俱裂。只见,端坐侧榻之公孙王妃,竟未入幻。
“少时,母亲曾言,刘平、刘备一字之差,又有何所谓。”长姐言道:“便将刘备之名,让与你。小弟依旧是小弟。你,仍旧是你。”
刘备双手剑击,当世一流。乃王妃自幼言传身教。可想而知,王妃剑下,有死无生。
危急关头,刘平思绪万千。见王妃并无动手之意,顿时福灵心至。
“王妃一身二主,破而后立。灵台本固,远超常人。故未曾入幻。然,幻药痹体,不能行动。”刘平狞笑:“本欲只除三墩。嫁祸西王母派,并顺势剪灭身后之患。只需襄门死绝,便无人知晓我之过往。如此,三墩故后,王妃并太妃垂帘监国,待刘封长成,继位为王。而我,则助太后将阿斗,抚养成人,继承大统。那时,我便是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。王妃,本不必死。只可惜,天不遂人愿。”
“恭送王妃先行一步!”说完,刘平拖刀上前,迎头劈下。
噗!
手起刀落,血光迸溅(注②)。
须臾,待公孙氏,徐徐睁眼。
只见,一支清钢袖箭,不偏不倚,洞穿刘平持刀手腕。
“啊啊啊……”剧痛钻心,钢刀应声落地。
身侧杀气冲天。
坐榻之上,蓟王刘备,正缓缓抬头。
好似猛虎出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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