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加号‘尚父’。”暗忖片刻,帘后何后笑道:“我儿妙计。”
“妙在何处?”何车骑,仍一头雾水。话说,尚父究竟是何职,何苗亦未得知。
“武王之尚父,始皇之亚父也。”何后言道:“今汉亲疏有别。不宜认蓟王为亲。然尚父却无此忌。尚父亦是父。我儿既认蓟王为父,何须其母垂帘?”
“原来如此!”何车骑幡然醒悟。何后一针见血:尚父亦是父。
“我儿身旁可有高人。
”何后不信乃少帝所为。且号尚父,前后两汉四百年,绝无仅有。唯楚汉相争时,楚霸王项羽,尊谋士范增为亚父。若无人指点,区区十岁小儿,如何能想到。“未曾听闻。”何车骑斟酌言道。
“朕,当真小觑了史侯。”何后叹道:“先前假扮史道人,联络董卓,一举除二戚兵权。今又再出妙计,加号蓟王尚父,绝朕垂帘之念。年不过十余,竟有如此心机。待长成,焉知不如先帝乎。”
“先帝若在,岂能今日之变。”何车骑心生慨叹。
“今时不同往日。”何后以心腹之言相告:“山河破碎,二日并天。少帝独木难支,孤掌难鸣。身旁皆虎狼之士。稍有不慎,死於非命。尤其董卓其人,狼子野心。假征讨关东,却行作壁上观。不与乱军交锋,反借西凉马快,大肆抄掠周遭豪强坞堡。中饱私囊, 得钱粮私兵无数。皆囤於虎牢关中。暗中笼络朝中重臣权贵,以助声威。位列九卿,仍不知足。常觊三公之位。然若达成所愿,位列三公。焉知不窥大汉江山乎。”
“董卓?”何车骑嗤鼻一笑:“西州莽夫,如狼似虎。不过天家鹰犬耳。焉敢谋夺天下!”
太后意味深长:“前汉之高皇,不过一亭长。今汉之光武,乃是布衣身。便是蓟王,亦是如此出身。南征北战,赫赫威名……”
只需言及蓟王,太后溢美之词,便滔滔不绝。
何车骑,耐着性子听完。而后求问:“敢问太后,为今之计,该当如何。”
“静观其变。”太后已有计较:“卢司空既为正使,副贰可有人选?”
“未闻还有副使。”何车骑脱口而出,稍后便醒悟:“臣,遵命。”
“你与蓟王,私交甚笃。此去蓟国,宜当只论私交,闭口不谈国事。”太后亦是家事论国事也。
“臣,谨记。”得太后面授机宜。何车骑大喜而回。翌日上表,毛遂自荐。愿为副贰,出使蓟国。
知是太后授意,少帝自当应允。
泉州港,远征舰队,凯旋而归。
三足踆乌,逆入巨马水路,泊入南港。
港中人头攒头,结彩张灯。恭迎蓟王归国。
“拜见主公。”左右国相,并王傅等重臣,列队通舷甲板相迎。
“诸君免礼。”远征三月,蓟国归心似箭:“先行回宫。”
“喏。”
自通舷甲板登车,顺下天梯。王宫车驾浩浩荡荡,驶往临乡蓟王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