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悉数杀之!”董卓切齿言道。
“为,为何?”牛辅惊问。
“立社遇刺,计使皆亡。我等奋力杀贼,浑身披创!”董卓面色狰狞无比。
“喏!”牛辅幡然醒悟。一不做,二不休。乃行杀良冒功!
“社中女子,又当如何?”牛辅再问。
“悉数掠回,充作卒妻(营妓)。”脱口而出,董卓忽觉无比快意。
洛阳南宫,玉堂殿。
“陛下!”便有史夫人,肃容来报:“后将军里社遇袭,七国上计使悉数遇害。”
“后将军如何?”少帝面色,可想而知。
“后将军浑身披创,血战得胜,侥幸活命。”史夫人答曰。
“可留活口。”少帝又问。
“未曾。”年前,史夫人得董卓重金笼络。如今事发,自当为其遮掩:“贼人假扮社众,骤然发难。皆被后将军斩杀,故无活口。”好一个“假扮社众”。仅此一句,足可为董卓消灾。
“后将军无碍便好。”少帝轻轻颔首。至於“社众”是否假扮。未曾亲见,又岂能知。
然“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”。
平乐观,党魁精舍。
“时适二月社,民各在社下,董卓悉断男子头,驾其车牛,载其妇女财物,以所断头系车辕轴,连轸还洛。诈称,攻贼大获。直入开阳城门,焚其头,以妇女与甲兵为婢妾。”景顾恨声道。
“董卓其人,狼子野心。”党魁亦动怒:“如此行事,人神共愤。”
“我辈当联名劾奏,究其滥杀欺君之罪!”景顾恨极。
“不可。”党魁言道:“董卓夺二戚兵权有功,乃陛下之佞臣。料想,玉堂殿中必有党羽,为其疏通。我等一味上疏,反激恼陛下。 宜当秘奏,不可宣扬。”
“先生所言极是。”景顾再拜而出。
东郭,建阳里。
太仆王允宅邸。
“西凉匹夫!”悉知详情,王允怒不可遏。
“太仆息怒。”告知详情之人,正是左中郎将吕布。因安素出嫁前,曾奉养父遗命,拜王允为义父。故吕布与王允颇多相熟。
稍作平复,王允又问:“左中郎将,如何得知。”
“蓟王门下游缴庞舒,乃布旧识。昨日密语告知。”吕布如实答曰。
“如此说来,蓟王亦知。”王允言道。
“蓟王当知。”吕布顿首。
“刺客何人指派。”王允又问。
“传闻,乃受南阳所遣。截杀七国上计使。”吕布亦是道听途说,不知详情。
“若贼人假扮社众,袭杀七国计使。董卓怒而杀之,伤及无辜亦事出有因。”王允言道:“即便悉知内情,恐陛下亦不会责怪。”
略作思量,王允忽问:“七国计使,屍身何在。”
“皆入司隶校尉治。”吕布答曰。
“司隶校尉桓典,刚直不阿,不畏权贵。”王允这便起身:“速去一观。”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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