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家门不幸,如何得安。”袁术面无表情。
“此事,实非(董)卓所愿。”董卓长吁短叹:“社中遇袭,飞虻穿身,痛至昏迷。麾下兵士挥刀自保,累及无辜。刺客来自何处,并无从知晓。”
“杀我叔父满门,莫非乃出少帝之意。”袁术反问。
“正是。”董卓指天为誓:“若裹挟其中,不得善终。”
“二月,有星孛於紫宫。太史令占曰:‘外臣凌主,京师将乱。’”袁术问道:“乱京师者,何人?”
“某岂能知。”董卓正色答曰。
袁术话锋一转:“今日所见,乱京师者,必后将军也。”
董卓不为所动:“董某行事,只求无愧於心。”
“好一个无愧於心。”袁术又何尝不是如此:“家门不幸,乃私也。你我相见,乃公也。还望后将军明言。”
见机一到。董卓遂附耳言道:“我若夜开关门,放关东联军入京。应太史令所言,‘外臣凌主,京师将乱’。且问公路,待新帝稳坐江山,又当置董某於何地。”
“后将军若能立此大功,陛下自当重赏。”
“口说无凭。”董卓摇头。
袁术问道:“后将军欲某何职?”
“位列三公可乎。”董卓开价。
“三公之位,何其易耳。”袁术心中鄙夷而面色不变:“如此,当回禀陛下。”
“若能位列三公,董卓自当效犬马之劳。”
“一言为定。”
二人约定时日再见。袁术路远,先行离去。
目送袁术车驾北归。身旁牛辅低声下气:“将军开价,何其低也。”
董卓龇牙一笑:“先前不过戏言耳。二袁乃南阳外戚,又岂能容我身居高位。”
牛辅一愣:“既如此,将军何故与袁术,虚与委蛇。”
“依令行事,毋需多问。”董卓避而不答。
“喏。”牛辅急忙应诺。引车驾重返虎牢不提。
南阳,宛城,新帝宫。
得袁术秘奏。新帝皱眉言道:“董卓其人,狼子野心。先应少府之约,广发衣带诏。后又转投靠弘农王,诓联军扣关,除二戚兵权。今欲再投,焉能信之?”
袁术自持外戚显贵,故进言道:“陛下所言极是。正因董卓其人,狼子野心。变化无常,并无定主。故此事,方可信以为真。”
见新帝无语,袁术又道:“年前,洛阳数路兵出,乃至京师虚空。只需赚开城门,大军入京。足可一战而定也。董卓麾下不过数万兵马。即便暗藏不轨,大势已定,能奈我何?”
“赚开城门,一战而定。”新帝焉能不,为其所动。洛阳八关锁固,外有虎牢隔绝东西。只需遣奇兵一支,少帝猝不及防,必然完败。
只需挟少帝退位。只需一道敕令,足可令天下臣服。便有不臣,二出诏命,蓟王必兴兵讨之。
信是不信?
新帝天人交战,举棋不定。
少顷,又言道:“董卓何所求?”
“求位列三公。”袁术答曰。
“何其易耳。若立大功,可为太傅。”程中大夫,亦为新帝诞下麟儿。
“遵命。”见新帝心随意动,袁术神情振奋,再拜而出。自去与董卓联络。
东莱不其县,不其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