赐婚非同小可。断不可等闲视之。且事必先有因,后有果。无缘无故,为何赐华妁如此大婚。
不日西宫便有消息传出。太后自入园守丧,积郁成疾。先前得王母并神女降入园中,充盈仙气,故无大碍。今忽闻大将军何苗,身受重创,恐至绝嗣。急血攻心,遂一病不起。
太医束手无策。眼看朝不保夕。长乐太仆轻车入函园,求救函陵令鲁肃当面。
鲁肃不敢怠慢。遂将太后病症,六百里发回。
蓟王遂召二位太医令,华佗并华妁父女,入殿会诊。
华大夫观后,面露疑色:“闻洛阳太医令张奉,能剖腹取子,足称良医。奈何太后小疾,竟久治不愈。”
“太后何疾?”蓟王问道。
“女子‘带下瘕聚’之症。”由华妁答曰:“带下,乃指赤白带。瘕聚则与《黄帝内经·灵枢·水胀篇》所说‘石瘕’,为同一病证。病机乃‘寒气客於子门,子门闭塞,气不得通,恶血当泻不泻,衃以留止’而成。其治法为‘可导而下’。药谓『坐导药』,其病在胞(子宫)中,故用坐药以导下之。”
白带异常,月经不畅。
华佗又补充道:“然太后完璧产子,与一般妇人稍有不同。可以‘针刺’,导而下之。”
幕府中丞贾诩,微微一笑,起身奏曰:“因患妇人杂病,太后恐为避嫌,不欲太医令近身施术。且宫中又缺女医,故久成顽疾。主公何不命左令,亲赴洛阳,入宫为太后施术。”
蓟王言道:“如此,左令可愿赴洛阳一行。”
华妁起身奏曰:“遵命。”
事不宜冲。蓟王命人备下快船。由横海舰队,一路护送抵京。
华妁收拾药箱行囊,奔赴南港。中书令赵娥亲自送行。叮嘱道,去去便回。
华妁言,少则三五日,多则半月,当可痊愈。
华夏妇科,源远流长。
中医开山鼻祖之《黄帝内经》, 对妇科论述,亦有开创之功。
如《素问·上古天真论》:“女子七岁,肾气盛,齿更发长。二七而天癸至,任脉通,太冲脉盛,月事以时下,故有子。三七,肾气平,故真牙生而长极。四七,筋骨坚,发长极,身体盛壮。五七,阴阳脉衰,面始焦,发始堕。六七,三阳脉衰於上,面皆焦,发始白。七七任脉虚,太冲脉衰少,天癸竭,地道不通,故形坏而无子也。”
将女子一生,记述完备。
张仲景《金匮要略》载有“妇人妊娠”、“妇人产后”、“妇人杂病”三篇,内含论二首、脉证三十一条,方三十一首。其中三分之二以上方剂,沿用至今。如胶艾汤、桂枝茯苓丸、枳实芍药散、半夏厚朴汤、温经汤等,均为妇科习用之名方。
只恨《青囊经》未能留存。张仲景既有此术,华佗又岂居其下。
更恨五胡乱华。多少诸夏奇技,就此消亡,十不存一。后世只闻其名,不得其法。
得蓟王麒麟降世,何其幸也。
洛阳东郭马市,胡姬酒肆。
李肃便服入内,信步登临三楼春晖包房。
推门视之,正主已恭候多时。
“子远,别来无恙乎?”李肃含笑行礼。
房内东主,正是新任尚书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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