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豫州牧,袁术。”董重此时已醒七分:“沐浴更衣,入宫面圣。”
南宫,玉堂殿。
董侯眉头微蹙,居高下问:“叔父,意欲何为。”
“乃为‘证正朔,夺帝位’。”太傅杨彪,起身答曰。
“废帝自立,岂有此理。”董侯虽年幼,却识大体。
“陛下明见。”王允答曰:“阿阁兵变,血流成河。公卿诸刘,无辜惨死。时窦太后亲下废帝诏。合肥侯黯然就藩,不思己过,擅自称帝。大逆不道,人人得而诛之。”
“毕竟叔侄,同出汉室。”董侯言道:“可有万全之策。”
太尉马日磾答曰:“虎牢雄关,万夫莫开。袁术何以避易就难。”
“太尉何不直言。”董侯亦听出弦外音。
马日磾答曰:“陛下当知。京东四关,乃关西卒守备。今,百姓讹言,当悉诛凉州人,遂转相恐动,其在关下者,皆拥兵自守,不敢轻离。谓军心不稳,莫过如此。袁术何不择四关而攻之,反攻左中郎将(丁原)驻守之虎牢。”
“太师以为如何。”董侯苦思无解,遂又问道。
王允答曰:“谓‘悉诛凉州人’,皆道听途说,不足为信。如太尉所言。京东四关,皆为‘凉州(关)都尉’所辖。岂能与关东同流。且归乡之路,皆在京西。谓‘背水一战’,置之死地而后生也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董侯这便醒悟。凉州素於关东不和。且后路断绝,唯扼守雄关,向死而生。
见三公九卿皆哑口无言。王允又道:“区区袁术,不足为虑。可遣左中郎将,坐镇雄关。”
“左中郎将,依令行事,切莫有失。”董侯居高下令。
“臣,丁原,领命。”
吕布进言:“凉州都尉之患,不可不防。”
“凉州都尉麾下,多凉州兵士。若骤然发难,恐激兵乱。”不其侯伏完亦进言。
“太师以为如何?”董侯又问。
王允答曰:“洛阳八关,雄兵十万。稍有不慎,洛阳危矣。谓‘流丸止於瓯臾(坑洞),流言止於智者’。老臣窃以为,只需假以时日,流言溃散,军心自安。”
三公九卿,皆有人面露疑色。奈何王允主政,不敢多言。
董侯见无人反驳,以为百官认同。遂得心安:“太师老成谋国。朕心甚慰。”
“陛下谬赞。 ”王允从容自若,面色不变。
“启禀陛下。”黄门令左丰,躬身进言:“大将军殿前求见。”
“速召。”董侯喜道。毕竟董重出身董氏外戚。自与董侯亲近。
“臣,董重,叩见陛下。”董重沐浴更衣,一路疾驰。又趋步登台,酒气冲冠,颇有血气。
“大将军免礼,赐座。”董侯和颜悦色。
“谢陛下。”黄门令亲自捧来坐席。安置於武臣之首。大将军位三公上。与上公位平齐。
“大将军亦知军情紧急。”太傅杨彪,出言示好。
董重心领神会:“诚如太傅所言。闻关东群贼扣关。臣,职责所在,不敢偏安。”言及先前称病不朝。
不其侯伏完,身居太仆。遂代王允出言:“敢问大将军,有何良策破敌。”
董重石破天惊:“袁术乃某旧友。只需手书一函,足可退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