叔侄之争,背后多端算计,阴谋诡计。若非蓟王及时出手,
解三家之兵。无论孰胜孰负,恐再难大白於天下。为争帝位,无所不用其极。不惜同室操戈,殃及无辜。对叔侄二人,天下厌恶之心,可想而知。便是无数今汉忠臣,亦难免意冷心灰。
一言蔽之。恶劣之至,丑陋之极。
难怪。桓灵以来,心有洁癖之处士,宁愿远遁山林,空老林泉,亦不愿污染,此生清白之身。
回看鞠城兵乱,南阳大水。再观今日之恶犬相争,叔侄二人,不分伯仲。
天时地利,荡然无存。时至今日,所剩无几之二百年人望所积,亦消耗殆尽。
“故用国者,义立而王,信立而霸,权谋立而亡。”
大汉耿烈之风,雄浑之气,明示万里,否极泰来。岂容尔等鼠辈,蝇营狗苟,狗苟蝇营。
稍后。蓟王欲易县为京,立麟子为帝,甚嚣尘上。
东郭马市,胡姬酒肆。
长信少府王斌,如约而至。
推门视之。房内一人,正负手而立。
闻声回身。清秀通雅,君子之风。
然王斌绞尽脑汁,亦不知“故人”何来。
“豫州主簿荀彧,拜见少府。”
王斌恍如隔世:“可是守宫令?”守宫令,官名。今汉置,属少府,掌管御用文具、尚书台财物、封泥等。秩六百石。有丞一人。灵帝曾以其监修渠道。原任用士人,桓帝时,亦曾以小黄门充任。
荀彧初举孝廉,任守宫令。后弃官归乡,投入曹操麾下。二人乃是旧识。
“一别多年,少府无恙否?”荀彧笑道。
王斌慨叹:“如文若所见,悲喜自知,苦乐参半。”
“请入席一叙。”
“请。”彼时王美人尚未母凭子贵。王斌亦是刀笔小吏。时过境迁,旧友相见,如何能不令人慨叹。
宾主落座,先满饮此杯。
王斌落杯相问:“文若,所为何来?”
“乃为天下兴亡而来。”荀彧如实作答。
王斌轻轻颔首:“莫非,乃代主相约。”
“然也。”
“曹兖州,何所言?”王斌不置可否。
不料荀彧振聋发聩:“明公欲奉天子,诏讨不臣。”
骤闻此豪言壮语。王斌略有失神。
须臾,这才正色相问:“曹兖州,不过一州之地,数万兵丁。然洛阳周遭,陈兵二十万余。敢问文若,如何奉天子。又如何,讨不臣。”
“洛阳困守八关,已成四战之地。内忧外患,气数将尽。”荀彧言道:“明公欲迎陛下,入兖州,定立新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