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.二十五 兄弟阋墙(1 / 2)

西宫增城二重殿。

“下臣,拜见太皇。”一夜安睡,阿米娜洗漱更衣,入西宫觐见。

“海丞免礼。”因是女官,故二宫太皇撤帘相见:“赐座。”

“谢太皇。”阿米娜出身海商之家,后被海贼贩入女市。幸为血巢之母,星辰·阿斯翠娅,自幼收养。对海外港口水道,各国风土民情,知之甚祥。蓟王授以千石高俸,自是知人善用。

寄舱获利,自有少府有司通禀。无需阿米娜,亲力亲为。

此来觐见,上呈礼单。亦是奉王命行事。

单上罗列,皆海外奇珍。许多珍宝,二位太皇,竟未闻其名。阿米娜娓娓道来,如数家珍。无不令人,心向往之。

饶是位高身贵如太皇。亦沉迷其中。

待殿中座锺自鸣。董太皇这才悠悠回魂。

“不料海外之大,竟不下中夏。”

“回禀太皇,七海之内,诸国林立。面目不同,风俗各异。”阿米娜答曰。

窦太皇毕竟年轻。董太皇亦未称老。客居蓟国,相依为伴。早已无话不谈。日前,更应王太后之邀。入东宫照看王子公主。

蓟王子,百五十八。公主,百六十七。计三百二十五。再加为临乡侯时,八子二女,计三百三十五人。

须知。多年前,蓟王已有子嗣,三百一十八。数年之中,蓟王后妃,竟只新诞麟儿,一十又七。

除去士贵人、马贵人、邹美人、杜美人等新娶。唯公孙王后、七位小姐姐、高车妃、乌桓妃等,寥寥无几,得孕次子。余下后妃,毋论男女,皆有一子。

可怜天下父母心。

故蓟王子嗣虽多,却皆无比珍贵。

婴儿潮退,学潮将至。

紫渊王子馆,今、明、后,三年,将迎王子入学潮。百余王子,齐入学。且王太后早有先言,王子公主,皆为国主。王子馆,上至四少师,下至五经博士,谓任重道远,莫过如斯。

四师之中,年长者,如崔寔。每每慨叹,王道未兴,不敢先死。

话说,崔少师犹长陈少师一岁。年初,闻兄(崔)烈,饮鸩而亡,与党魁张俭,双双暴毙狱中。崔少师耄耋之年,一病不起。恐随其兄而去。

左相崔钧,并家门弟子,奉国守孝,不去官职。尤其左相,蓟王特赐“国孝朝服”,命其素服入朝。“奉国守孝,素服入朝”,后相沿成习,遂成惯例。

崔钧告假,日夜服侍。

再加太医令华佗,亲自问诊。蓟王穷尽举国之力,反反覆复,终於痊愈。

风烛残年,仍能转圜。正如崔少师所言,诸王子尚未教导成人,不敢先死。

先天优势,与生俱来。再加后天所学。益友良师,言传身教。更有忠臣义士,辅佐身侧。蓟王子、公主,又能差到哪去。

蓟王很有信心。断不会兄弟阋墙,同室操戈。

且与王子不同。公主皆就学东宫飞翔殿。由沉月博士开蒙(蒙学)、披香博士授业(馆学)、瑞麟博士传道(王学)。

拜别太皇。阿米娜又觐见王太后,王后,秦后。并昔日女主人,阿斯翠娅。待船队清空舱室,船员分批离港。入南港船坞,整修改造。加装诸多新式机关器。

船员虽带薪休假。亦不得空闲。入市舶寺,泉州海事学校,习各自所需,航海技艺。

王宫舰队船员,天南海北。然汉文汉话,乃通行语文。耳濡目染,熟能生巧。交流并无障碍。毕竟,同吃航海这碗饭。入乡随俗,亦是生存必须。

“木兰白波,飞桨翀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