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明见,臣,实无异议。”笮融亦知欲速则不达,
唯退而求其次。“如此,国师当便宜行事。”合肥侯笑中,一闪戾芒。
笮融却未能窥见:“喏!”
见笮融礼佛事了。群雄皆暗出一口气。合肥侯能窃据江东,笮融居功至伟。本就是丹阳强宗骁帅。又奉佛多年。大江两岸,广有信众。
话说,自明帝夜梦金人,引佛东来。楚王刘英奉佛,“更喜黄老,学浮屠,斋戒祭祀”。桓帝亦曾“设华盖以祠浮图(屠)、老子”。将西佛与黄老并列。足见汉末,佛教已开枝散叶,正待良机,以求广为流传。
笮融先前於徐州作为,可见一斑。
江东水陆要冲,商贾云集。除防佛门自西向东,渡江而至。还需防佛门自南向北,渡海而来。正如身毒商人,可水陆并进,经由葱岭并南海,远至中夏。
此时,扶南国已有礼佛迹象。蓟王若不远征林邑,百年后,林邑亦为佛国。
又如前所言。统治不够,宗教来凑。
宗教立国,利弊各半。 却也是双刃剑。袁绍设谋,令笮融以佛法,向化丹阳山越。可谓兵行险着。事成,得精兵数万,抚平一郡之地。事不成,笮融犯众怒,而身首异处。则江东再无国师。合肥侯亦毋需如约立佛国。
目送笮融出殿。合肥侯忽问:“事能成乎?”
“五五之数。”袁绍颇多意味深长。
殿内群雄,皆随合肥侯数次迁都。谓肱股重臣,爪牙心腹,亦不为过。无外人在场,合肥侯自无需顾忌。
“成败各半。”合肥侯又看新任御史中丞刘巴:“中丞以为如何?”
御史中丞、司隶校尉并尚书令,朝会时坐皆专席,号“三独坐”。目光所聚,刘巴从容答曰:“回禀陛下,臣,窃以为。丹阳必为国师所定。”
“西佛当真有此神通?”合肥侯将信将疑。
“非佛有神通,乃人有私心也。”刘巴答曰。
“愿闻其详。”合肥侯又道。
“奉佛,如奉黄老,求得长生也。”刘巴一针见血:“闻国师‘以铜为人,黄金涂身,衣以锦采,垂铜盘九重,下为重楼阁道,可容三千余人,悉课读佛经。’又闻:‘令界内及旁郡人有好佛者听受道,复其‘他役’以招致之”,‘每浴佛,多设酒饭,布席於路,经数十里,民人来观及‘就食’且万人,费以巨亿计’。故臣以为,奉佛是假,‘就食’、‘除役’是真。如大将军所言,山民困顿,‘屡自求乞,为官(官府)出之’。浴佛会,得饱食。当可为国师所用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合肥侯欣然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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