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.一百八十一 吕布入陈(1 / 2)

“何以见得。”吕布必有此问。

“今兖州大半为曹孟德所得。陈留一郡之地,恐难久持。陈国居陈留之下,将军一万铁骑,旦夕可入。淮泗诸王,以陈王为首。陈国临鸿沟,通行四渎八流。民丰国富,积粮如山。另有精兵数万。更加淮泗诸王,同气连枝。诸国连横,隔断关东。辖地人口,堪比一大州。足可与曹孟德相抗。”陈宫对曰。

“若投藩王,何必南下。”吕布瓮声道。言下之意,北投蓟国,岂非上佳之选。

“将军一万铁骑,能跨大河乎?”陈宫反问。

不料吕布心中,早有定计:“不出一月,大河冰封。譬如铁板一块。战马皆出北疆,能耐极寒。又如何不能横渡?”

“蓟王天下雄主,且心向甄都。将军若战败而逃,铩羽而亡。又如何能於蓟王座下立足。”陈宫素知吕布心高气傲。故才有此问。

吕布果然无语。谓“凯旋而归”。挟胜战之威,必受优待。如今战败来投,譬如丧家之犬,必受天下轻慢。尤其蓟王座下,文兴武盛,人才济济。何时能有出头之日。

见吕布时难决断。陈宫遂引梁习告退。

安顿好梁国使节一行。陈宫重返中军大帐。吕布正自斟自饮。

为防曹孟德挥师来攻,麾下六健将各领千骑,固守坚城。陈留行营,只剩吕布本部数千人马。正因敌强我弱,故风声鹤唳,草木皆兵。斥候往来郡境,日夜不休,疲於奔命。

不等曹孟德引军来攻,恐士气崩盘,不战自溃。吕布只盼立冬之后,大雪如期而至。河川一夜皆平,阻断交通。趁此良机,强渡大河,北投蓟国。方能觅得一线生机。

只因吕布窃以为,本就为蓟王所征。又怀蓟王所赠玉佩。此乃进身活命之信物也。

不料今日却被陈宫,一语道破隐忧。毕竟,吕布贵为车骑将军。本与王允,一文一武,共掌朝政。此去蓟国,寄人篱下。且战败无功,若位在蓟国诸校之下,吕布自取其辱,又岂能甘心。

乱世桀雄,岂自甘人下。

“公台可有未尽之言。”吕布焉能死心。

“回禀将军。先前梁国使者当面,故卑下确有隐瞒,将军恕罪。”陈宫告罪。

“哦?”吕布双眼一亮:“是某有失计较。公台何罪之有。今,帐中只你我二人,何不明言。”

“陈王宠素有大志。”陈宫眼中,一闪精光:“前与袁术暗结同盟,事必有因。卑下料定,袁术必献宝於陈王座前。”

“何物,竟如此贵重。”吕布追问。

“‘晋荀息请以屈产之乘,与垂枣之璧,假道於虞以伐虢’。”陈宫笑道:“必是传国玉玺也。”

“袁术,以传国玉玺为质,与陈王宠结盟。”吕布幡然醒悟。

“然也。”陈宫终是道破隐秘:“本欲养袁自重,不料养虎成患。因恐袁术得四郡之地,心生悔意。索要传国玉玺,故才引将军,入陈国客卿。”

“原来如此!”吕布拍案而起,昂然虎躯:“陈王宠强留传国玉玺,莫非有称帝之心。”

“代汉者,宗王也。”陈宫一语中的。

“陈王可为帝乎?”吕布必有此问。

“未可知也。”陈宫眼中,别有深意。

吕布却未能瞥见。来回踱步,吕布这便定计:“若陈王称帝,淮泗诸王,又当如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