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申生在内而亡,重耳在外而安。”张邈幡然醒悟:“远避是非,作壁上观。”
“鹬蚌相争,得利渔翁。”陈宫慨叹:“先帝时,曹嵩为大鸿胪、大司农,位列九卿,身高权重。为官多年,因权导利,富可敌国。蓟王入朝辅政时,曾命其子曹孟德,私求蓟王。言,欲捐钱一亿,求为太尉。今,位列上公,贪权之心,尤胜先前。料想,与王太师,断难两全。”
“好一计‘以退为进’!”张邈如梦初醒:“甄都若失,关东必乱。”
虑及此处,张邈忙问:“公台以为,上公之争,何人当胜。”
“合则两利,分则俱亡。无有胜者。”陈宫一语中的。
见陈宫胸有成竹,似有未尽之言。张邈虽心急如焚,然毕竟位列八厨。这便忍住,不做多问。知晓南下陈国,客卿诸侯,乃反败为胜之道,足矣。
得陈宫相助,真乃我辈之福也。
话说,吕布携千骑卫,轻装疾行。千五百里,数日可达。
累日来。城下杀声震天,城头火石呼啸。
纪灵乃袁术麾下,第一勇将。率先登死士,亲冒矢石,仰攻城池。张勳亦不甘人后。学曹孟德掘环渠,火攻寿春。乘夜掘渠,直抵蜀冈之下。
谓“水往低处流”。奈何,蜀冈地势高凸。即便掘渠冈下,却引水不至。徒劳无功,反被耻笑。张勳恼羞成怒,领麾下精锐急攻。纪灵攻南城,张勳击北城。广陵斗城,日夜厮杀,狼烟四起。城内百姓,何曾见过如此阵仗。奔走哭号,面如土色。惶惶不可终日。
岁末将至,寒气来袭。城下泥地,皆成冻土。一夜寒流,满地扑霜。城上城下,遂成铁板一块。
冬季兴兵,残酷可想而知。奈何袁公路全无休兵说和之意。更加纪灵忠勇,悍不畏死。张勳等人,有苦自知。
天将露白,鼓声隆隆。张勳忿忿起身,披甲出帐。
“将军何在?”
“将军已领兵先登!”营士手指广陵斗城。
张勳捉刀提盾,顿足喝骂:“速进!”
“喏!”刀盾手,列队出战。
刚出砦门。兜头一阵寒风。张勳受此一激,猛然清醒。
举目远眺。城墙云梯,兵如蚁聚。滚木礌石,城头呼啸。便有先登,盾碎臂折,惨叫坠地。强攻多日,城头机关重器,不是弹丸耗尽,便是久用损毁。唯有滚木礌石,拆城内民宅,取用不尽。
“将军威武!”忽听城下高呼。却见一勇将,竟冒死冲上城头。
看身形武技,正是纪灵无疑。
先登之功,岂能旁落。张勳怒吼挥刀。
“速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