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簿所言,某已尽知。”袁术心烦意乱:“某所虑,非粮草之失。乃忧吕布此来,解兵是假,侵夺徐州为真。”
“明公所言极是。”主簿阎象言道:“吕布所求乃大,不可不防。”
“吕布万夫不当,陈宫足智多谋。更有八厨张邈,天下名士相随。入徐日久,必深得人心。陶恭祖,塚中枯骨,早晚必亡。那时,不费一兵一卒,徐州尽归虓虎矣。”袁术恨意难平。
殿中群僚,鸦雀无声。话说,袁术无谋主之憾,此时尽显。
少顷,袁术自醒:“来人,速取锦袍,随某为纪将军免罪。”
“喏。”
不知为何。袁术忽忆起,多年前,亲赴东郭殖货里辅汉将军府,登门请罪。时上陵礼,与蓟王不打不相识。时过境迁,不胜唏嘘。
甄都,太师府。
闻曹太保遣人罗织罪名,欲使侍御史,劾奏尚书令桓典。
当朝太仆,不其侯伏完,怒气难平:“‘欲加之罪,其无辞乎’!”
尚书令桓典,却不以为意:“某,清白行事,有何惧哉?”
“话虽如此,却不可不防。”伏完言道:“朝中三独坐,曹太保已得二席。若尚书台亦为其所据,朝政乱矣。”
“为今之计,该当如何。”桓典求问。
不其侯伏完,闭口不答。只看上首,闭目养神王太师。
少顷,待堂内私语渐息。王允徐徐言道:“关东既定,朝堂不宜孤悬於外。亦迁回旧都,重祀宗庙。”
“太师明见!”伏完大喜。曹太保所倚仗,便是其子曹孟德。自逐走吕布,曹孟德独霸兖州。麾下兵强马壮,人才济济。今又效为洛阳北部尉时,再置五色棒。“京师敛迹,无敢犯者”。甄都权贵,无不屏气。
倚仗曹操权势。朝堂之上,亦无人敢与曹太保,言语相争。唯恐不及下朝。便死於五色棒下。
然若将朝廷,迁回洛阳。兖州关东之地,曹孟德纵有千军万马,亦鞭长莫及。
更何况洛阳八关,今皆为函园守备。自朝廷东迁,蓟王修缮旧都,闻南北二宫,气象一新。此时迁回,可谓一石二鸟。既除曹太保争权之乱。又可免朝政日非。尤其,曹太保,为人如何,为官如何。百官心知肚明。巧取豪夺,任人唯亲。若举朝托付,前功尽弃,国祚尽矣。
王允环视群僚,字字肺腑:“非老夫贪恋权势, 只因事关社稷存亡。权臣乱政,动摇神器。不可不察。”
“明公,明见。”群僚拜服。
共议定计。稍后,不其侯伏完等人,分头行事。谋划迁都事宜。
甄都,卫将军府。
曹操得报,眉头紧锁:“王太师欲迁回旧都,诸位以为如何?”
见荀彧无语,程昱先言:“不可。”
“仲德试言之。”曹操言道。
“天子都甄,明公方可‘奉天子以令不臣’。若迁回洛阳,万事皆休矣。”程昱语无遮拦。天子之於曹操,乃天赐护身符。岂能无皇纲遮盖,暴露於(蓟)王权之下。
曹操不置可否,又问荀彧:“文若,何意?”
“回禀明公。王太师所患,乃曹公争权。”荀彧直言时弊:“曹公退避,可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