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相耿雍,遂求教: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陈国使再来,主公可隆礼相待,极尽礼遇。”贾诩笑答。
蓟王心领神会:“果然虚实之计。
”“文和,妙计。”右相耿雍赞道。
贾诩自领幕府中丞,携左右二丞,李儒并荀攸,掌天下属国,五部都护。职责之重,不下左右国相。正因皆有高才统驭,故幕府封国,方能并驾齐驱。
果不其然。不出十日,陈国主簿梁习再来。
车驾将将涉冰渡河。
蓟国戈船校尉文聘,便领黎阳营士,列队相迎。
旌旗蔽日,车接如龙。更加锣鼓喧天,人马嘶鸣。大河上下,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然车驾之中,陈国主簿梁习,却如坐针毡,忐忑不安。
忠义之士,如何倒行逆施。然王命不可违。自蓟国返回,梁习便欲慷慨赴死。岂料陈王宠不但不罪,还命其再次出使。
此情此景,梁习焉能不醒悟。此乃三劝三辞之古礼也。
莫非,蓟王果有自立之心?
一路将信将疑。沿途亭舍,皆殷勤备至。车入国境。蓟王竟遣门下督郑泰,并门下主簿孙干,为正副使,道旁相迎。
梁习有苦自知。然又忠心不死。蓟王岂能如此行事。
恰逢朝会。入宫觐见,再呈国书。
众目睽睽,蓟王过目后,仍旧婉拒:“陈王之意,孤已尽知。主簿且回。”
“下臣,从命。”梁习拜退。
蓟国怏怏上邦,天下一番。蓟王和光同尘,应运而生。一举一动,天下瞩目。幕府与封国并立,更有姻亲众多。可想而知,使者往来,一年四季,不绝於道。然,为何独陈国使,极尽礼遇?
甄都,朝堂。
董侯必有此问:“太傅可知,蓟王何为?”
太傅杨彪位列上公之列。然却独善其身,不涉上公之争。每每朝议,亦就事论事,未见偏僻。身正位稳,为各方所敬:“王室大乱,(杨)彪流离播越,经历艰难,以身卫主,不失中正,天下以此重之。”
“必兹事体大,故施以隆礼。”杨彪答曰。
“何事为大?”董侯又问。
“国之大事,在祀与戎。”杨彪答曰:“料想,必是此二事耳。”
“祀有执膰,戎有受脤,神之大节也(祭祀有分祭肉之礼,战前有受祭肉之礼,此皆是敬神之大节)。”董侯果然聪慧:“太傅曾言,天神称‘祀’,地祗称‘祭’,宗庙称‘享’。”
“陛下明见。”杨彪心生暗叹。
董侯话锋一转:“莫非,陈王与蓟王,共祀天神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