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登言道:“徐州四战之地。非六雄不可守。陶使君唯恐兵乱频繁,延祸百姓。故欲举州托於明主。蓟王,当仁不让。奈何叔侄相争,天下三分,多为掣肘。不得已,唯行虚与委蛇之策。”曲线救国是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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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徐州之事,我已尽知也。”麋竺出身豪商。趋利避害,自有心得。乱世之中,兵马称雄。能与二袁匹敌者,必是六雄之一。或有人言。乱世枭雄曹孟德,必强於傲视桀雄吕奉先。
陶恭祖,何不举州托付曹孟德。正因着眼点不同。谓家国天下。陶谦所虑,於家於国,皆有大利。遣二子北上,入学太学。乃为将家门,庇护於蓟王羽翼。天下必为蓟王三兴。群雄割据,犬牙交错,於蓟王最为有利。若曹孟德,兵不血刃得徐州。坐拥二州之地,实力超然,群雄再无可掣肘,乃其一。
更加徐州四国,皆为王太师易相所夺。四国相皆出门下朋党。以长子王盖为首,悉听命於王太师。且吕布亦出王太师门下,曾手刃贼臣董卓。将徐州托付吕布,四国相,必无怨言。若私授曹孟德,四国相必裹挟吕布,兴兵作乱。兵祸骤起,徐州四国一郡,断难保全,是其二。
更有甚者。徐州让於吕布,缓兵之计成。关东二雄相争,必旷日持久,断难速决。待蓟王班师凯旋,河北五州,尽数归心。一统河北。那时,只需一道诏命,天下传檄可定,为其三也。
如先前所言。西域诸国林立,各自为王。於大汉最为有利。
关东亦如此这般。群雄割据,於汉室三兴,最为有利。但凡一支独大,必攻灭群雄,一统关东。那时,与蓟王隔河对峙。必不肯,轻易投子认负。更有甚者,江东局势,尤胜关东。一江之隔,交扬二州,悉数为合肥侯所得。更加江东豪强,为求名正言顺,洗去“宗贼”恶名。得据土人雄袁本初作保,纷纷投靠合肥侯麾下。江东豪族,出仕朝野。宰分田地,交割利益。类比今汉立朝之初。自天子以降,江东利益集团,正迅速构建上层建筑。
合肥侯,毕竟曾即位为汉帝。大义虽疵。然瑕不掩瑜。再者说来。放眼望去,三家汉帝,皆有参差。合肥侯,被窦太皇《废帝诏书》所废,然诏书存疑。史侯被贼臣董卓所废,董侯乃贼臣董卓所立。贼臣擅自废立,亦是“名不正而言不顺”。
三家默契共生。老大不说老二。五十步甭笑百步。乌鸦毋笑猪黑。一切,全凭实力。
退一万步说。三家毕竟,同气连枝。皆出河间一脉。隐隐约约,亲疏有别。
叔侄联盟,共抗河北。并非无稽之谈。
除去前后汉室之争。亦是爵民并世家,新旧阶级之争。更是封建文明,走向之争。
蓟王非不欲三兴。而是兹事体大,不敢轻举妄动。稍有不慎,为叔侄公敌。轻则分割江山,重则九州崩裂。毋需五胡乱入,华夏自乱。大统一时代,一去不返。
一言蔽之。大河文明,先定河北。
正因河北权重。故当王太师,割肉饲虎,狐虎之威。命蓟王兼督四州。关东世家,切齿生恨。恨不能“啖其肉,寝其皮”。这才有甄都,上公之争。
再深思。谓“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”,“王者见王”。因出身立场不同,故人各有志。无从论对错。无端杀一人,必得罪一群人。所以。阿母言,自家,众家,皆一家;恩师言,寒门、豪门,皆百姓。
蓟王以杨阿若作保,请来六姓家主。“杯酒化干戈”,
“七宴收六豪”。足可令河西大姓安心。杨阿若以身家性命,为六家作保。六家又以阖家老小,为河西大姓作保。观蓟王行事。便可知,《蓟法》一视同仁,必不会有失偏颇。
此举可比,天下瞩目,女科春闱。即便殿试入闱者,皆是大家闺秀,名门贵女。蓟王亦欣然纳之。毋有异议。
兼容并蓄,包罗万种。家国同构,察科双轨。和合共融,大统一。才是儒学之真谛。
吕布此来,本就为收买人心。
徐州官吏,多出州中豪族,自是重中之重。再不能比,救人於水火,更令其心悦诚服。故对麋竺、陈登所请。吕布有求必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