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此消息。天下无不哗然。
以弱击强,自寻死路乃其一。二刘同日发兵,似暗中结盟乃其二。蓟王远征,叔侄三人蠢蠢欲动,乃其三。
诸多细节,耐人寻味。
尤其,效甄都董侯,授荆州牧刘表以镇南。汉中史侯,亦授益州牧刘焉为镇西。更有甚者,镇南择日击交,镇西择日击扬。皆以江东合肥侯为敌。且兵发之日,二镇兵锋所指,忽行互换,镇南击扬,镇西击交。
以上种种,绝非错进错出,巧合使然。莫非。汉中史侯,甄都董侯,有兄弟同心,共灭合肥侯之意?
稍后,南郑儿歌,亦风靡大江南北。天下尽知。
江东,曲阿,合肥侯行宫。
兹事体大。合肥侯专开朝议。
前尚书令袁遗,拜司空,掌水土事。凡营城起邑、浚沟洫、修坟防止事,则议其利,建其功。凡四方水土功课,岁尽则奏其殿最而行赏罚。与太尉、司徒合称三公。负责江东王都修造。
先前,合肥侯以秣陵,“锺山龙盘,石头虎踞,此乃帝王之宅也”。於是,在秣陵原址之上,大兴土木。扩建“周二十里一十九步”之别都。与蓟国北京相较,江东人称“南京”。
南京城。乃合肥侯,定千秋大业之所在。故改名“建业”,寓意“建功立业”也。由袁遗主持修造,足见持重。仿吴王宫,规模宏大,非一日之功。
於是将尚书令一职,转授尚书刘巴。
话说。天子都甄,刘表虽遣使贡献,然又迁治襄阳,不遗余力,疏通汉水,欲与汉中相连。治中邓义,屡次劝谏,断不可一心二意,行左右逢源。刘表不听。邓义遂称疾辞官,稍后流离江东,与袁忠、袁沛、桓邵、桓晔,一同出仕。五人皆任尚书,合称“五曹尚书”。
与尚书令刘巴,意气相投。分曹治事,政通人和。江东吏治,通达一时。
如前所言,乱世无庸主。合肥侯亦有,明主之姿。
大将军袁绍,车骑将军袁术,兼牧一州。素不在朝中。司空袁遗,亦在建业营城。合肥侯所信赖,唯有尚书令刘巴。
“兵情如何?”合肥侯居高先问。
“陛下毋虑。”刘巴持芴而跽:“二路人马,皆为偏师。”
“巴郡严颜,率三千叟兵,出牂牁道,屯兵州境,未曾深入。蔡瑁、张允,所率荆州水军,亦远攻江边水砦,未曾舍舟上岸。皆非大患。”刘巴上呈邸报。
“皆如此,二刘何求?”合肥侯这便安心。
“禀陛下,臣,窃以为,乃先发示威也。”刘巴一语道破。
“尚书令,且道来。”合肥侯亦有所悟。
“关东朝野分争,蜀中君臣不和。唯我江东,上下勠力,君臣同心。唯恐陛下,命袁大将军,并袁车骑,并发大军,战而胜之。於是二刘同日先发,以示暗结联盟也。”
“果然如此。”合肥侯已想通一切。转而又问:“为今之计,该当如何?”
刘巴谋定而后动:“臣,窃以为。陛下当先发檄文,再遣大将军诏讨。”先据道义高位,再发兵讨伐。有理有据,不失大义。
“善。”合肥侯,欣然言道。如刘巴所言。二刘联军,将寡兵微,不过行先发示威。於合肥侯而言。史董二侯,兄弟结盟,才是心腹大患。
“若二侄结盟,又当如何。”合肥侯必有此问。
“二侯虽为兄弟至亲,却无手足之义。因利苟合,久必自溃。陛下只需,陈兵夹道,从壁上观,足矣。”刘巴答曰。
“尚书令之言,老成谋国是也。”合肥侯笑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