蓟王与佛门高僧之事,天下修仙者,必知一鳞半爪。洛阳千秋观时,上元之所以,念念不忘,不惜舍清白之身,对蓟王施术。便唯恐,三兴之主,心向佛门。
如今,蓟王率十万大军,亲赴万里之遥。灭身毒佛国。除诸夏仙门,心腹大患。谓“千金之子,坐不垂堂”。对面来人,又是佛门高僧大士。为佛灭度(涅盘)六百年后,出世之大乘论师。梵名“阿湿婆窭沙”。若心怀不轨,刺王於当面。灭国之战,前功尽弃。
更加与夫君朝夕相对,抱阴负阳。早已情根深种。如何能坐视夫君,只身赴险。
见上元等人,仍心有不甘。蓟王这便好言相劝:“既是佛门大能者。又岂会行宵小之事。”
上元爱之深。云华遂与姐妹,齐来相劝:“夫君,应运而生, 至人无己。又兼得安世高真骨(舍利)。此去,足可保全。”
得姐妹开解,上元稍稍心安。
蓟王亲自搬动机关。折叠阶梯,次第落地。信步下车,赶去与马鸣相会。
自蓟王现身。瞬间集万众瞩目。
众目睽睽,蓟王泰然自若。
“老朽,拜见王上。”竟是京畿官话。
“大师,到过洛阳。”蓟王以礼相待。
“老朽,未曾亲临。”马鸣菩萨答曰。
“果然,‘人能弘道,非道弘人’。”蓟王慨叹。蓟王言下之意,既苦心习得洛阳官话,马鸣必有,远赴东土,弘扬佛法之意。
“语出素王孔子。”
“然也。”马鸣博学广智,蓟王并不意外。
“鄙国,何罪。”马鸣必有此问。
“无罪。”
“众生,何过。”
“无过。”
“国无罪,而众无过。王上携十万披甲锐士,所为何来?”
“闻,大师乃舍卫国人。”蓟王不答反问。
“然也。”
“为婆罗门种。”
“然也。”
蓟王轻轻颔首:“孤乃汉室宗亲。高皇血嗣。然因故夺爵,祖上蒙尘。传家祖父,不过一县之令。后家父早亡。与孤母相依为命。时,家徒四壁,三餐不继。敢问大师,若为婆罗门,可至此乎?”
“必不至此。”马鸣菩萨,如实作答。
“后,孤由此发奋。少复祖爵,并土封王。凿内外水路,立江表十港。今又携兵车万乘,披甲十万,远赴身毒。敢问大师,若为达利特,可至此乎?”
“必不至也。”马鸣菩萨,实言相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