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王宠,素有异志。奈何‘沐猴而冠带,知小而谋强(注①)’。自取其祸也。”宋奇慨叹。
闻鲁相宋奇引用,曹孟德所创《薤露行》之句。张邈一时感慨万千。
话说,少为挚友,反目成仇,老死不相往来,便也罢了。日后难免,临阵敌对,相向刀兵。果然命中注定,造化弄人。
话说,重名重姓,并不稀奇。饶是张邈,亦不知眼前鲁相,便是旧时濦强侯。
历经生死两难。早已相貌大变,判若两人。
话说,自光和元年,宋皇后满门惨死。到如今,已足过十余载。光阴似箭,日月如刀。
刀刻斧凿,砥砺风霜。自是相见不相识。
“国相,所言极是。”张邈这便将《薤露行》, 郎声诵出。
言罢,已潸然泪下。家国不在,山河破碎。如何能不悲从心起。
悉知张邈并曹操旧事。鲁相宋奇,亦感同身受。
待张邈止泪。宋奇这才言道:“某,窃以为。吕将军,实无大患。”
“国相,何有此言?”张邈忙问。
宋奇答曰:“徐州陶恭祖,二子皆在蓟国。名为行学,实为侍子也。既心向蓟王,又岂坐视曹将军,吞并徐州。”
“哦?”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。张邈位列八厨,可称足智:“莫非,陶公仍有三让之心。”
“然也。”宋奇,旁观者清。
张邈豁然开朗:“多谢国相。”
“主簿且安心。料想,王太师自有应对之法。”宋奇唯恐真身被窥破,这便送客不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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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邈拜退。轻车返回小沛。
入营先与陈宫相见。
“鲁相何所言?”
“鲁相言,陶恭祖必行三让。”张邈答曰。
陈宫面色稍霁:“果不其然。”
“莫非,公台早知?”张邈忙问。
“然也。”陈宫遂以心腹之言相告:“此乃陶恭祖,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“何来不得已?”张邈追问。
“老匹夫,早有私通蓟国之心。奈何,蓟王远征未归。且又沉屙难愈,塚中枯骨,时日无多。遂行此计。”陈宫一声冷笑:“与其徐州为曹孟德所并,不若托於我等。阻曹氏父子,称霸关东。”
“竟有此事……”张邈如梦初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