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是,传命南宫少府。中书令荀采制诏,擢升五经博士胡宁为京沚令。京沚令乃千石高官,故不加太中大夫。
“东瀛从事,右相又举何人?”蓟王收拢心神。
“真番太守陆康长子,陆儁。”马贵妃,取条陈对曰。
谓“条陈所闻”。原意乃指,逐条陈述。类同名刺,取竹简一片,言简意赅,写满蝇头小字。故以“条”代称。后蓟国造纸大成。名刺,遂改称名帖。时下,亦多混用。名刺,名帖皆可。今,简牍虽弃之不用,然“条陈”之称未改。
真番,北邻乐浪,南接马韩,乃定半岛之压舱石。只需稳住真番,半岛无虞。辐辏东瀛,列岛可安。
陆康不愧大汉名守。就任时,百废待兴,民心未附。如今,已可与蓟国比同。蓟王本有意,表其为青州牧。不料孙文台已醒。这便改弦更张,按下不表。换言之,陆康於蓟王心中,乃州牧不二之选。扶南并入汉土,立为宁州。蓟王当表其为宁州牧。
“还有一人,当可大用。”蓟王言道。
“莫非,对马令何叔龙。”士贵妃深知蓟王。
“然也。”蓟王轻轻颔首。何夔,身长八尺三寸,容貌矜严,素有威信。对马六尺岛夷,敬若神明。对马岛,扼据半岛中通东瀛,咽喉水道。自就任以来,虽守孤岛,远离故土,却泰然处之。向化岛夷,辟港筑城,修路穿渠,圩田自养。年初,加光禄大夫,以荣其身。
:“其大官曰‘卑狗’,副曰‘卑奴母离’。所居绝岛,方可四百余里,土地山险,多深林,道路如禽鹿径。有千余户,无良田,食海物自活,乖船南北巿籴。”
自何叔龙,筑对马港城。泛舟南北,再立三城。辟“禽鹿径”为“五尺道”。遂通车马。再得蓟国造船术加持。对马岛今非昔比。四城共纳东瀛府民,十万众。除本岛夷人,纷纷出山。因扼咽喉水道,为便通商往来。亦有三韩半岛,并东瀛列岛之民,举家迁入,舟行四海。
“州胡、对马、壹支三岛,皆可为县。”蓟王遂有计较:“或可将诸岛立为一郡。”
“夫君欲为东瀛都护积势乎?”马贵妃已会夫君之意。
“然也。”蓟王所虑,东瀛列岛,拱卫东海, 上连三韩半岛,不可或缺。且顺下南海,与诸荒洲,便利舟船。谓承上启下是也。稳固东瀛列岛,东海、南海,遂成蓟国内湖。四海船商,纷至遝来。转运南北,互通东西。汉家风貌不减。耳濡目染,皆为汉人。
“既如此,何不於博多置郡。”
“博多乃筑紫国土。”蓟王心有顾虑。
先前,蓟王遣使渡海,於邪马台地,设港互市。取名博多港。后渐与蓟国港津无异。港中岛夷,衣食住行,好恶时兴,皆与蓟人比同。女王那美,遂求赐国名。因立国都於筑紫岛,邪马台地,故夫君刘备,亲赐国名“筑紫”。邪马台地改称“福冈”。以此契机,倭女王又将列岛三十余附属国,自行更名:筑前、筑后,丰前、丰后,肥前、肥后,壹岐、对马等,诸如此类。
虽说,夫妻一体,彼此不分。
然终归,乃东瀛贵妃之地,蓟王不宜擅动。
“夫君,何不问筑紫女主?”士贵妃谏言。
“善。”蓟王从谏如流。